整个偌大的妖族王宫殿宇,就只剩北冥帝君和帝后了。
洛淼气呼呼想远离他,提着裙摆下了台阶:“帝君,你故意将他们赶跑的吧!”
冥琰不以为意,就要跟着下台阶。
洛淼:“喂,你别过来,我还生气呢!你离我远点儿!”
冥琰恍若未听,径直下了台阶,解释道:“你身为北冥帝后,欲要成妖族君王,不是自降身份是什么?即便你不是妖界之主,妖界就不会匍匐在你的脚下了?淼淼,你莫生气,为夫只是心疼你,舍不得你操劳。”
洛淼想起一个严肃的问题,这妖界是她主持创办,为了不受天界打压或者灭族,这一界必得是归于北冥帝君掌管,所以……她这是替冥琰做了嫁衣?
想到这里,她气呼呼的瞪着跟前的帝君。
当年随时随地都戾气横生的帝君,不知从何时已经变得十分温和了,只是他还是时常要想办法去与体内的邪魔之气对抗。
时常见不到他。
“帝君今日来此是专门来寻我的?”她问。
冥琰回答:“自然,淼淼,天色已晚,该回家了。”说着,他走过去,把洛淼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抚上她背脊,“近些时候,你过于忙碌,几乎都快忘了你还有个夫君。”
洛淼在看他近在咫尺的半边脸的字咒,这些咒传已经在他身上停留十余年了,也不知道以后他会不会一直如此。
她抬起手,顺着他的人中线一直下滑,到脖颈,再到他白色衣领边的锁骨。
见她不说话,冥琰自顾自将她带走,出了妖界大门。
路上冥琰打趣她:“若不是你和他们之前的交情,他们怕是早撂挑子不干了。”
洛淼不以为意:“大不了到时候再把你抬出来震一震他们!”
冥琰唇角一勾:“你这时候倒是想到夫君的好了?”
洛淼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冥琰:“南溪最近怎么样了?”
自从三年前,洛淼把栖凰的背叛告诉南溪,南溪从此一蹶不振,整日精神萎靡,十分伤心。
洛淼恹恹道:“还是老样子,宁死不悔!”
冥琰郑重道:“淼淼,这回就算你心软,我亦绝不轻饶南溪……至于栖凰……”
洛淼突然插嘴,打断了他的话:“兰因絮果,以栖凰如今的模样,怕是已遭到了恶果。当初那样贞烈的一个人,因为报复,害人毁己……时至今日,怕是你也没有想到惩罚他们的最好办法吧,冥琰帝君。”
冥琰不置可否:“天帝有旧功,太子长琴为天界甚至为我都殚精竭虑,屠族确实是不想。”
洛淼心里闪过一抹惊诧,原来,冥琰是有屠族这个念头,一时竟有些毛骨悚然。
冥琰自是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又道:“当年我还在凡界历劫时,他定是用心良苦,一边是魔族的战乱,一边是耐着性子和你沟通……此前,太子长琴向来都是不近女色,为了本帝君,他却要与一个蒙尘的凡人……可后来,那凡人却是我找了许久的你,他却先一步得了你的格外好感……”冥琰满心满眼的复杂。
杀伐果断的冥琰帝君也有矛盾所在。
冥琰:“太子长琴定会维护栖凰,本帝君是看在天帝和太子长琴的面子上,一直对栖凰不追究……”说着,他深深看了她一眼。
洛淼心里不舒服,她知道冥琰想说什么,无风不起浪,她才是问题的根源。
他倒是挺理智。
原本还算融洽的氛围,陡然变了味,有些莫名的冷意。
洛淼先他一步,回了北冥帝君府。
回了密宗殿,帝君当然也跟了过来。
看着洛淼进殿,他本来是要跟着去的,却又发现那庭院里原本开了花的仙桃树已不见踪影。
……
不一会儿,云烟兴冲冲的满脸娇羞的进殿来了,见殿宇内的明灯下,帝后正翻阅册子,帝君则是在一旁做木簪。
整个大殿安静的出奇。
云烟有一双大眼,虽不及洛淼那般出尘,也极是好看,她的睫毛颤了一下,立刻噗通跪地。
那边的帝君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侧首看过来一眼。
跪在地上的云烟更是心头一跳,赶紧将头埋得死死的。
洛淼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不对劲,起身走到她身侧:“你跟我出去说话。”说罢,她就接过云烟,出了殿门。
云烟埋着头起身,竟然忘了对那边的帝君行退礼,直接转身跟了出去。
洛淼就站在那被拔除了的桃树那里,为了不让帝君听到什么,她又刻意在周围设了结界。
“怎么回事?”洛淼不确定道。
云烟跪在她跟前,咬唇为难道:“昨夜南溪神君喝醉了酒,就拉着奴婢,奴婢法术低微,便让南溪神君得了逞。”
洛淼眼里是出奇的畅快,而后又是莫大的沉重:“做的好!”
云烟:“帝后,我不是故意的,我……昨晚是个意外!”
洛淼颇有深意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你该不会以为南溪真的是醉酒误事吧?哼,你倒是机灵,云烟你做的很好。”
话外之意,云烟已经明白。
云烟心里忐忑不已:“帝后,奴婢自知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责,可奴婢不想死,南溪神君他……求帝后庇护!”
洛淼:“你放心,我不仅不会让你死,还会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是,你不能对他动情!”
云烟一脸受宠若惊:“奴婢自是不敢对神君有过多奢望,只是……”
洛淼:“他现在是什么反应?”
此时,暮云叆叇,天色渐暗,云烟怕是离开南溪有几个时辰了。
云烟犹豫道:“不知,奴婢昨夜趁神君还睡着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
洛淼沉默片刻,然后道:“行吧,你先去休息吧。”
云烟欲言又止,见帝后神情不耐,她赶紧出声告退。
周围屏障无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