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玉七说得惋惜,但眼里面上并没有因为谢瑜的死而感到深深的难过。
“是他挑断了令五道的经脉。”
玉七听得一头雾水不理解谢瑜用什么手段制服了令五道,偏头看聂枫,以及他那断了一半的头发:“你的头发!”
聂枫不为所动:“谢瑜抓的,不……他不是谢瑜……我杀了他。”
玉七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再看看聂枫面上如罩了一层寒冰,他还想问但这家伙身周无声的凌厉气息让人感觉有些可怕,他一时不敢再问,就仿佛聂枫随时可能要砍杀了他……
聂枫缓缓起身一声不吭离开,玉七在后面问:“喂,令五道的尸体不要了?”
那边的人不回应,只留一个越来越远,越来越浅的背影,直至隐没在山林里。
玉七一哆嗦打了个寒颤,刚才好冷。
聂枫成功杀了令五道抓获其在魔教插的余孽,耶扑冷很高兴……又查明毒害令五道的凶手是假冒的谢瑜,又得玉七等人证实,消息一出,魔教上上下下都炸开了锅,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指明谢瑜乃妖人所化。
聂枫一下子立了两件功,一时间在魔教名声大噪,在大都督的推举下,聂枫名正言顺的成了魔教的右护法。
谢瑜成了妖人,同她走得近的佟幸子就遭殃了。
本来聂枫在魔教主殿上说假冒谢瑜的人,被他一剑穿心掉下悬崖,佟幸子还想找他算账,可大殿立即将矛头对准她,耶扑冷也下令要捉拿审问她,逼得佟幸子不得不跟一帮人打一架,再逃出魔教。
本来她是想杀了聂枫再走的,可围着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聂枫跪在离耶扑冷较近的地方,如果耶扑冷出了手就不好办了……
临走,佟幸子还恶狠狠的对聂枫说:“聂枫,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就御剑硬生生在魔教杀出一条血路离开了。
后面,佟幸子想起来,那晚突然的离开邯都城,就是一个局,这一切或许本就是一场阴谋。
一场闹剧结束,追查佟幸子的人始终没查到她的踪迹,就好像此人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
聂枫率人在邯都城的山崖下搜查那假冒的谢瑜的尸体,却发现那山崖下有一眼寒潭,附近没找到尸体,他们就认为人可能是落在了水里,于是又在寒潭里捞了半月,连根骨头都没捞着。
此时正值河水结冰的日子,邯都城的护城河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寒潭虽冰冷,却不见冰渣。
玉七坐在寒潭边,嘴里叼了根枯树枝,看样子是在发呆。
聂枫在一侧对这寒潭丢了一颗石子,潭面立刻涟漪层层,晃乱了潭面的俊逸面孔。
而后,聂枫又抽出剑,将长的头发一髻一髻割掉,很快割完。
玉七看了看他的新发型,皱眉:“你这头发好像鸡窝……啊不好意思,护法,我这是实话实说……”
聂枫看了看潭面,头发只有到后颈那么长,鬓角两边割了几层很有层次感,可不有点像鸡窝?
他却没那么生气,一点也不想笑。
头顶的头发最乱,聂枫用褐色藤蔓将头顶的一小圈头发绑了起来。
玉七看得蹙眉,眼光微亮,他觉得还是丑,可是越看越顺眼是怎么回事?
总而言之,这发型有点怪,跟聂枫的性格有点相似,倒是符合他的心思。
玉七:“等以后一齐长长了就好了。”
聂枫没有说话,抬头看了看一望望不到顶的山崖。
几日后,一行人回到魔教。
没找到尸体,耶扑冷又发了一通火。
下方的两位护法并肩而立,又隔得老远,都低着头,不发一言。
耶扑冷砸了一个茶杯,踹了大都督一脚,才熄火。
翌日,耶扑冷又来了兴致在魔教主殿为聂枫举办了一场晋升晚宴。
整个晚宴座无虚席,祝贺连连。编钟之音丝竹管弦之声乱耳,身着暴露的女姬扭动着暧昧袅娜娉婷的舞姿,一场皆一场。
大殿上方为主位摆着软垫矮桌,下方左右依次坐着护法及护法级以下的臣子,都是独自坐于一方矮桌前,桌上摆着精心培育出的瓜果还有糕点肉类。
主位上的耶扑冷身侧有两位美貌的舞姬相伴,他时而对身旁的没人大胆抚摸时而亲吻,下方的一众能臣看得直厌口水。
殿中的香薰沁人心脾,让人沉沦,时不时传来耶扑冷猖獗的笑。
眼前眼花缭乱的舞姬一舞作罢,耶扑冷便下令让她们陪他的能臣助兴,弦外之意大家用脚趾头都想得到他的意思——左右两侧护法之下的人都很高兴,在魔教,床笫之欢实属再正常不过的事。
除了红衣那里,其他的矮桌旁都来了一腰肢盈盈一握的美人。
红衣见怪不怪,心里还是觉得空唠唠的,漫无目的,她将视线停留在聂枫那里。
聂枫黑眸不起波澜,静静的看着跟前的美人斟酒,然后伸手婉转的将酒杯递给他。
聂枫沉静的看着杯中液体,跟前的美人心底划过一抹轻蔑之意,眼前这护法年纪尚小,只要她稍微使一点魅惑之术,他还不被迷的神魂颠倒?
聂枫沉静的看了看递过来的酒杯,抬手接过,却并没有急着喝。
身旁的美人也没有劝酒,而是坐在他身旁。她穿着金色的抹胸衣,很短,下边坠着金色的鳞片,连肚脐都未遮上,露出大片羊脂玉一般的皮子,下面的衫裤是桃红色,大腿根下三寸之后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用挺翘的胸部紧紧贴着身旁的玄衣少年,一双手也开始作怪,在他的腰间和后背游移。
聂枫看着杯中液体丝毫不动,眼眸冰冷。
身旁的美人见状蹙眉,腰上的手似蛇一般缱绻缓缓游移到了胸口,再往上就是锁骨处了,美人眼里划过一抹尖锐,手就要往上,手腕忽然被一股大力卡住。
聂枫轻掀眼皮,侧眸凝视她,眼里显露警告之意。
美人不服气低声在聂枫的耳侧声音酥酥麻麻:“难道新任的护法是位坐怀不乱的君子,这事要是被教里人知道,是要被笑话的。”说着她轻轻微笑,大胆的坐在聂枫的怀里。
聂枫面上还是一派沉静,不见怒也不见喜色。
美人暗地里松了口气,眉梢的喜色更浓了。
聂枫平静的看着怀里美人的样貌,倒是长了一双大眼,眉毛也是精心画过的,面上染了胭脂,唇上涂了口脂……
那口脂在暗光下竟也泛着盈盈的光泽,冷不丁,聂枫别开脸,将脸淹在阴影里。
美人不明所以心里莫名一哆嗦,面上还是很优雅的试探问:“护法,你怎么了?”
聂枫再回头眉宇已经浮现一抹冷睿,眼神沾染了一丝邪气,他反抱着怀里的人,另一只手慢慢放在美人的腿上,只是停顿。
似察觉到什么,他抬头,对面的红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