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走出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男人面色冷俊,一张书生气的脸上略显几分傲气。
来人正是花眠。
花眠没有看地上的人一眼,而是径直走到路星辞面前,手一挥,扫下了对方的面具。
银雕面具飞起落下,寒眉冷目,面如霜雪,脸还是路星辞的脸,只是这张脸的右脸颊却多出了一块触目惊心的黑斑,黑斑周围还有许多细痕伸出,如同触手一般向四周散去。
花眠突然笑了,大笑。
他这一生从未如此大笑过,他笑得弯下了腰。
路星辞突然开口道:“你尽管笑吧,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笑了。”
他的声音冷漠、平静,既没有节奏,也没有感情。
“我不该笑吗?”
“你的确应该笑。”
“为什么?”
“是人就喜欢幸灾乐祸,是人就喜欢看别人笑话。”
“不错不错,但……”
没等花眠说完,路星辞出声打断,“但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难道是鬼?”
“人前是人,人后是鬼,人前是狗,人后仍是狗,狗永远是狗,人未必就是人”
花眠突然停住笑声,一字一顿道:“你这是在找死。”
路星辞淡淡道:“这样的机会你难道想错过?”
花眠慢慢点了点头,道:“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但是你想死,我却不想死。”
“哦。”
“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了。”
“哦。”
“你难道一点也不在乎?”
“在乎什么?”
“你难道忘了,在这里,你还有个徒弟,还有个女儿,这些你都不在乎?”
路星辞的身体突然抖了一下,他看向花眠,眼睛死灰一片,如同黑暗中的鬼域,“是你把他们引到鬼隐岭的,是不是?”
花眠脸上起了奇异变化,道:“是又如何,可你的徒弟又不是我杀的,要怪只能怪江沅陵无用,连个谢寒川都对付不了,至于江南瑶,也只能怪他蠢。”
路星辞长叹了一声,道:“他的确蠢,竟拿自己的命赌,但他赌错了,也赌输了。”
花眠摇了摇头,道:“但你比他更蠢,竟将蛊毒引到自己身上,你也输了。”
“即便是这样,你也赢不了。”
“现在你还能提起剑?不,你不能了。”花眠自问自答起来,然后又大笑道:“你们斗得死去活来,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本公子,哈哈哈哈。”
……
黑暗的树阴下又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似乎等了许久,手中的剑已出鞘半寸,花眠哪怕再晚一点离开,也许就会死在她的剑下。
一把通体漆黑的黑龙重剑,君麟剑,黑龙雪衫,悍左云,说的便是她。
路星辞第一眼看到她,就试着挤出一个笑,但却笑不出,或是因为自己从来就没笑过,又或是根本就没有力气笑。
女子白裳翻飞,快步来到路星辞面前,看了看,然后握住插入他身体的剑用力,长剑慢慢被抽出,路星辞脸上平静如水,浅淡的眼眸依旧冷若寒霜,直直的看着她,没有一丝温度。
被抽出的剑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路星辞的身体一软,向前扑倒,倒在了左云的怀里。
“疼吗?”左云开口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会疼。”路星辞还想说什么,但嘴巴一张,鲜血止不住的流出。
“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左云伸手捧着他的脸颊,替他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太累了,我想靠一会。”路星辞的眼皮慢慢闭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