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雷响,天色阴沉,肆虐的风猛地吹开了院门,发出急促的碰撞声,惹得人心头发急。
墨见尘皱眉看了一眼天色,刚要说什么,就见从院门处急匆匆奔来两道人影。
林子归一眼便看见了立在大门边的人,一声师父几乎喊得破了音。
他踉跄着往这处奔来,墨见尘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却是一手温热黏腻。
是血!
墨见尘心里咯噔了一下,还不等他开口,林子归急切又慌张地说:“师父,我看到姐姐留下的记号了,我跟着记号去找,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好多,好多活死人,他们打起来了,江宗主死了……”
“轰隆——”
一声惊雷伴着着林子归的尾音响起,片刻间天空中大雨倾盆而下。
“谁死了?!”
惊喝声从屋内传来,林子归抬眼望去,就看到叶青枫身着一身白纱裙,头发是白的,就连脸也白得毫无血色,像一缕幽魂。
“子归你说什么?”
“谁死了?”
林子归腿一软跪倒在地,发出重重的磕碰声,听着便让人觉得疼。又惊又悲又喜的情绪一股恼的袭来,所有的话全卡在了喉咙,林子归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一直跟在林子归身后进来的左清晓,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是……是清音阁的……江宗主。”
一时间,屋内静得落针可闻。
这个消息来得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想到。
叶青枫脚下踉跄,被墨见尘一把扶住,她脸上几乎白得透明,目光无措地看着身边人,喃喃道:“怎么会……他怎么会死?”
魏君彦从暗处走出,突然问道:“怎么回事?”
左清晓被这严肃又略带威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忽觉这一屋子的气压极低,很是可怖,她目光又看向叶青枫,脚动了动,忽然扑了过去,学着林子归抱住了叶青枫的另一条腿,“师父,是我啊,我是左清晓啊,你不记得了吗?”
“你干什么?这是我姐姐,不是你师父,你松手。”林子归不满的去扯她胳膊。
左清晓紧抱着叶青枫的腿不撒手,委屈得直嚷嚷:“她是叶青枫,是我师父,我不会认错,师父,我把那些欺负人的坏人都揍了一顿,他们说我是好人,师父,你答应过我,我成为了一个好人,你就做我师父,师父……”
叶青枫还未从江南瑶的死讯中缓过来,只觉头痛欲裂,扶额沉声道:“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阿枫。”墨见尘扶着她手臂的手加大了力道,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叶青枫突然抓住他的手,眼眶发红,“见尘,你带我去见他,让我见他最后一面,你带我去,好不好?”
他从未见过叶青枫如此脆弱无助的模样,墨见尘心疼到了极点。
“好,我带你去。”
墨见尘一边将黑色大氅披在叶青枫身上,一边对魏君彦道:“这丫头就拜托大哥暂时照看一下。”
魏君彦带孩子也算是有经验的,想想应该也难不倒他,于是点了点头。
然而左清晓却急了:“我要跟着师父,我不要待在这里。”
“你连子归都跑不赢,如何跟得上她?”墨见尘取下油纸伞,转头看向她,声音虽听起来温和,言语却是毫不留情:“你身上连一丝划痕都没有,子归却带伤见血,可见这一路他为了护着你,没少被拖累,能力不足时,要懂得别给人添麻烦。”
墨见尘的脾性,断不是个会对孩子说重的话人。只是因为她是路星辞的孩子,也是叶青枫重视的家人。
左清晓贯会看人脸色,一听这话立马收敛了眉眼,沉默不语的模样完全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她三岁学武,四岁握剑,爹不要,娘不疼,只有一个不靠谱舅舅拿她当宝,那些惹祸撒娇、遇难告状的事儿早就埋没在天真无邪的梦里。
人还没长多大,却已生出不少心眼儿。
从她观察叶青枫与墨见尘两人的神情就已经明白,这人差不离十就是自己师公,师公如师父,不能顶嘴,更不能使性子,还要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