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妍一离开,林子归便急不可耐地从另一棵树上跃出,落在了墨见尘身后。
林子归这一路几乎是用上了他十成的内力,几次都把墨见尘给跟丢了,好在他对万兽岭的地形了如指掌,才堪堪把人又给寻到。
只是他没想到会碰上魏淮卿和周妍两人,林子归一回到这万骷崖,就如同一条回归海洋的游鱼,不仅反应快,还滑不溜秋的,他第一时间就隐藏在了树上,没有惊扰到任何人,就连墨见尘都未曾发觉他就在附近。
“师父,他们抓的那个医女会不会是画天峰的千寒姑娘?”林子归问道。
墨见尘微微蹙眉,沉声道:“和江沅陵关系不一般,想来应该是她。”
“如果真是画天峰的人……那我姐姐……是不是真的来了?”
墨见尘没有回答他,站起身道:“千寒姑娘就交给你了。”
“师父,你去哪?”
“魏淮卿到底藏了多少火油我们不得而知,一旦燃爆,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墨见尘脚下一错,身体一转,两人翻身落地,他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林子归:“这是玄夜研制的解毒丸,一般的毒都可解。周妍武功虽不济,但擅用毒,万不可轻视,一定要当心。”
林子归接过药瓶,“师父放心,徒儿明白。”
墨见尘微微颔首,转眼间就隐于黑暗,消失不见。
林子归收起药瓶,立即朝周妍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
千寒被魏淮卿困在一个石洞中,石洞空间不大,阴冷潮湿,洞壁光滑无处着力,除了上方洞口留出的一点缝隙,再没有其它通风口。
千寒轻功不错,也尝试过几次光脚借力洞壁往上攀跃,但洞壁实在太滑,在一半处人就摔了下来。这么反复几次后,千寒累得趴在了地上,后背也摔疼得厉害,脸上冷汗涔涔,全身上下没有哪里是舒服的。
想着刚被带走的花沐,千寒心急如焚,那孩子体内的蛊虫被魏淮卿唤醒,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她虽以针刺穴位缓解了花沐体内蛊虫发作的猛烈性,没有让他发疯发狂,但那也只是暂时的,若不能尽快让体内蛊虫休眠,被强制压住的蛊虫将会彻底吞噬他的意识,那孩子就真的会变成一只野兽了。
千寒躺在地上,望着上方的洞口,有些无助的喃喃道:“师父,我该怎么办?”
然而洞里静悄悄,没有人回答她,她不知道自己在洞里待了多久,只觉得又饿又渴,魏淮卿一定是将她藏在一个让人很难发现的洞里。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她忽然又想起了江沅陵,这次来万骷崖的路上碰到了清音阁的人,江宗主和弟子们都在,却唯独没有看见江沅陵。
真的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千寒记得三年前那个寒冬,她将梅枝发簪还给江沅陵时的情景。
那年冬末,天气格外的冷。
冷风呼啸掀起他的衣袂,江沅陵手中紧握着那枚发簪,良久才一字一句道,“这份心意你该明白,你当真不要?”
“我都明白,你从不计较我是画天峰的人,屡次出手相助,不管是那次进山寻白衣书生,还是在陆河镇,以及后来很多次,虽然你不说,但我都明白,你总会在这之前就帮着化解了很多危机,我也知道你为了清音阁和画天峰的矛盾,一直在这其中周旋,可是你也看到了,无论怎么努力,依然什么也改变不了。
画天峰对我有救命之恩,师父授我武功,教我医术,对我有教养之恩,而你,从小在清音阁长大,江宗主更是将你一手养大,你我都明白,师恩深重,我们绝不会为了对方舍弃师门。
清音阁与画天峰的恩怨易结难解,我们若再纠缠下去,注定成伤,不如在没有很爱的时候就此停止吧。”
江沅陵认真的听完,许久没有言语,突然对她扬起一个温润又受伤的笑意:“你怎知我没有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