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连着湖,一进去入眼便是清澈湖畔,有鱼儿在水中游过,拨起清澈的水纹波澜,中间一段长廊连着水榭,长廊曼纱垂挂,随着湖面上拂来的微风轻晃。
女子行步之间风流秀曼,顾盼生辉,双目似一泓清水,自有一番清雅气质。
“难怪墨兄待在这不愿走呢,原来是金屋藏娇啊。”魏君彦淡淡一笑,言语颇有几分调侃,“有这样一美人相伴,魏兄怕是连腿都迈不动了吧。”
“我可消受不起。”墨见尘并未看那女子,而是眼睫轻垂,盯着手中的茶说道:“她就是玉手阎罗。”
“哦?”魏君彦微微一顿,很快,脸上笑意更盛了几分,感叹道:“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上人。”
正说着,女人已经笑盈盈的走了过来,笑颜如明珠生辉,美玉莹光。
魏君彦的身子坐得更端正了些,抬眼看去回以微微一笑。
人走近了,墨见尘却连头都未抬,伸手端起了自己的茶盏。
“不知墨公子今日有客在,打扰了。”楼忆澜嘴上说着客气话,行动上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一撩衣摆大大方方的屈膝坐下,然后端起桌几上的茶喝了一口,不禁皱眉:“这是茶?还是药?”
“是茶,也是药。”墨见尘连眼皮子都未掀起,安静的喝着茶。
魏君彦的笑还卡在脸上,尴尬的说道:“姑娘,你喝的是我的茶。”
“啊,抱歉。”楼忆澜一脸无辜道:“可是小女已经喝过了,想来公子不会让小女再还回去吧。”
魏君彦笑道:“自是不会,只要姑娘不嫌弃便好。”
墨见尘提壶又倒了一杯放至魏君彦面前。
茶还是滚热的,冒着热气。
楼忆澜放下茶盏,浅笑问道:“不知墨公子今日叫我来所为何事?”
墨见尘道:“喝茶、治病。”
魏君彦眉梢微动,问道:“姑娘有病?”
楼忆澜扯了扯嘴角,“我看起来像有病的人吗?”
“你不像。”魏君彦用下巴点了点墨见尘,“他比较像。”
墨见尘气定神闲,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顾着品茶。
楼忆澜道:“我看得出。”
魏君彦道:“那姑娘觉得这样的人能治吗?”
楼忆澜道:“这世上有三种人,有病,治不了。”
魏君彦问:“哪三种。”
楼忆澜伸出手,数着玉指道:“无病呻吟,要死不活,和没事找事。”
魏君彦笑道:“姑娘真知灼见,实在令人佩服。”
“早春的新茶,楼姑娘应多尝尝,说不定就能尝出苦中余甘。”墨见尘出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似乎什么事都比不上喝茶来得重要。
楼忆澜摆弄着手上的茶盏,笑道:“这茶,就留给懂茶的人喝吧,下次公子还是请我喝酒比较好。”
魏君彦道:“姑娘性情豪爽,不拘小节,不若下次,就让在下请姑娘喝酒吧。”
楼忆澜嫣然巧笑,妩媚动人,“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魏君彦,久仰姑娘大名,今日……”
“咔嚓!”
楼忆澜手中茶杯突然被捏碎,热茶溅了一手。
声音戛然而止,楼忆澜睁大双眼,正直直地朝他看过来,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魏君彦心里莫名一跳,只觉那双眼眸溢着一层潋滟水光,简直勾魂摄魄。
魏君彦目光移到被热茶烫红的玉手上,细如凝脂,素若兰花,似乎一碰就会碎,一折就会断。
“姑娘,你的手……”
“你叫魏君彦?你怎么可以叫魏君彦?你为什么要叫魏君彦?”
楼忆澜一连三问,面上神情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手已然成了爪型, 仿佛下一刻就要掐向人的脖子。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