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林子归拜别师父,准备前往边关。
十三岁的少年,有他自己的执着与热血,墨见尘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解下腰畔佩剑,递给林子归,说道:“这把剑在我手中只是一把杀人凶器,但在你手中,它将是一把真正的剑,今后,它就叫做‘踏山河’”
墨见尘将自己的剑赠予了林子归。
那本是一把无名剑,跟随了墨见尘十几年,它曾经贯穿了老宫主的胸膛,斩下了鬼手无量的头颅,还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
林子归怔愣,似有种做梦的感觉,“给我?”
墨见尘点头道:“这一去,此后的路便只能靠你自己走,为师帮不了你,唯有这一把剑能与之相赠,希望它能助你驰骋沙场,除奸斩恶,杀敌不惧。”
林子归连忙双手接过,手指抚着剑鞘,目光灼热,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试试吧。”墨见尘说。
踏山河出鞘,林子归右手猛的一挥,剑气蓬涌,气势如雷,完全不似以往那般模样,而像是战场上的猛兽,所有的尖牙都露了出来。
万世苍生颜,英雄少年剑。
出鞘势如龙,剑气惊雷动。
一剑开天地,势欲撼乾坤。
纵马踏山河,浴血战沙场。
少年收剑回鞘,天边倾泻的光亮将少年的影子拉长。
仿佛一个孩子,在这一瞬间长成了大人。
已入寒冬,过了今日林子归便满十三岁了,以往生辰虽也冷清,但叶青枫都会给他煮碗长寿面,林子归永远都不知道叶青枫在那汤里到底加了些什么佐料,每次都那么难吃,每次口味还都不一样,每次他也是挨一顿揍后,再被叶青枫摁在桌前把面吃完。
再也没人会记得他的生辰,也没有人给他庆生了。
“明日起程,路途辛苦,今晚要吃饱睡好。”墨见尘突然说道:“肚子饿了吧?要不我煮面给你吃?”
林子归无比惊喜,“师父,您亲手做吗?”
墨见尘没有回答他,撸起袖子进了厨房。
不多时,墨见尘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放在了他面前。
醇厚的鸡汤面上,铺着青菜和鸡蛋,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长寿面,热气却熏得他眼睛微红。
林子归埋着头狼吞虎咽的吸溜起来,不知是他太饿,还是面太好吃,竟连眼眶里滚落的泪水都顾不上去擦,任它一滴滴掉落在碗里。
这一次墨见尘没有像以往那样训斥他吃相难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将一碗面吃完。
背后是高山河川,眼前是苍茫天地,头顶青天白日,脚踏山河大地。
墨见尘将少年送至城外。
“刀剑无眼,你当小心。”
“师父放心,弟子知道。”
“战场上死伤不知凡几,护好自己,莫要说马革裹尸还,可明白?”
“弟子明白。”
墨见尘凝视他半晌,道:“我问你,假如面临险境,进退两难,你当如何?”
林子归想了想:“同归于尽,死也要拉个垫背……哎呀,师父你为啥打我?”
“愚钝!”墨见尘收回手,“行事不得莽撞,三思而后行。若是辱了剑名,或者有所伤亡,就别叫我师父。”
“……哦。”
墨见尘无奈:“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听了。”林子归重重点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孩子,他志气满满,“师父,您看着,弟子定会踏平那蛮夷的营帐,让他们屁滚尿流地滚回老家去!绝不让您丢脸!”
“小小年纪,莫打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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