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沉迷在这被人给予的权利中。
“不是,不是的,我。。”
她拉开了袖子,露出那里的源石结晶,但对方甚至没有留出足够她把话说完的时间。
“砰,砰,砰。”
第一枪打在了她手臂上的源石结晶上,火药爆炸产生的黑色痕迹让其他人更加没有机会确认她的身份。
枪,为什么会有枪。
刚刚那一枪的准度,绝对不是普通的感染者能打出来的。
剧痛让她的思维重新活跃,但她已经无力回天。
就算是德拉科强悍的肉体,也做不到在这种距离上硬抗几发子弹。
但有人挡在了她身前。
男人的嘴角还在不断的流血,面色铁青,牙关紧咬,显而易见的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子弹全部射在他背后,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后退,用身体挡下了所有射向塔露拉的子弹,拉着她还在缓缓向前走着。
“杀了他,杀了他,杀掉这个怪物。”
领头的感染者和队伍中的一批人将子弹射空,看着眼前这个逐渐向他们走来的人目露恐惧。
“咔哒。”
第一枚弩箭射出,科西切也已经按下了什么东西。
脚下的地板消失,塔露拉和科西切开始下坠。
但弩箭还是穿透了科西切的腹部。
科西切:混蛋,这弩箭上的气息是生怕我认不出你吗?
把我的蛇鳞都清理干净了也就算了,过来射我一下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原先在瞄着哪里啊喂!
解释解释为什么我都下坠了才射到我的腹部啊!
随着两人落下,地板闭合,锁死,那群感染者冲上来,却发现就连蛮力都无法打开这扇门。
“该死,我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跟着我,追。”
另一人接替了领头的位置,带着狡猾的目光,领着那群感染者离开了房间。
“咚,Duang,咔嚓,叮,轰。”
在一段碰撞后,半残的科西切抱着完好无损的塔露拉送地道里落下。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但每次快要落地时他都会用后背为塔露拉挡下这一次的冲击。
感受着自己怀里微微蜷缩着的德拉科,科西切第一次体会到了做老父亲的乐趣。
“科。。。你没事吧。。。”
一想到对方愿意为自己做到这样,自己却还是要用那种生分的称呼来叫他,那个名字就死活说不出口。
科西切:虽然我现在全身重视,中了十几枪加一发弩箭,还中了毒,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波不亏。
“第一。。集团军。。。内卫。。走了。。。保护不了。。”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肋骨刺入肺部,无论是说话还是呼吸都是一阵剧痛。
他在刚刚下坠的一瞬间回头,看见了几个老熟人。
第一集团军的几个狗腿子。
他最近和内卫们走的太近了。
所以当内卫撤走的时候,那群人就迫不及待的来杀他。
至于那位混进人群中的亲王。。
与其说她是来控场的,应该还是她觉得这件事好玩,所以就来了比较合理。
那群人感到了恐惧,他们害怕自己将他们的事情说出去。
可他们从来都只是在意自己的一点东西,甚至不愿意站在皇帝的角度上想一想。
为什么他家被人偷了?
因为内卫被调走了。
为什么内卫会被调走?
为了去推平第一集团军的老巢。
所以是谁偷的自己家呢?
第一集团军的人。
所以这波不亏。
“跑。。”
尽管脑海里的思考没有停过,但他还是对塔露拉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我会一直。。。和你。。同在,所以。。跑。。”
他用沾满血液的嘴露出一个微笑,将自己身侧没有沾上血迹的白色大衣撕下,罩在塔露拉身上。
“就在下面,就那个河边的洞口。”
外面隐隐约约已经传来了人群的声音。
“不用。。等我。。”
男人摸了一把自己那不听话的女儿的脸,塔露拉难得的没有反抗。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强行站起,骨骼错位,正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警告他,但他没有在意。
扶着墙壁,走到了洞口,抬头看见了上面的火光。
男人吃下了放满毒的食物也没有倒下。
身上的要害被子弹击中也重新站了起来。
直到自己主动跳入冰冷的冬日河水中。
男人做出的事究竟是善还是恶。
活在当下的我们是无法去衡量的。
唯一能确定的是,男人他是皇帝的朋友,他曾经否定战争。
重重困难都没有让男人轻易屈服。
直到最后一刻也坚持着。
“噗通。”
“他们跳河了,不要走这边了,直接去河道,追!!”
尽管冬日的河水会吞噬一切误入其中的生命,但那群贪婪的人放弃不了那人承诺的好处。
他会死,但他让自己活下来了。
这是塔露拉唯一可以判断的事情。
待到动静完全消失,她披着那块纯白的布料从山洞中走出。
河道就在眼前,上流已经结冰,但以眼前为分割,河水依然在流动。
顺流而上,走在冰面,很快就可以走到公爵领的边界。
她知道这条密道,也无数次的思考过自己逃离这里的路线。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用这条密道居然会是在这种时候。
掀起洞口的一块石头,下面有着一大块空间。
那里是她的剑,很久以前她就将其放在这里。
只是,上面还多了一张纸条。
‘嘛~别急,冷静冷静,你回来,我哪错了你都可以说,我会改的QAQ。’
那完全不符合男人形象的颜文字让塔露拉不自觉的笑出来了,但随后,又用掌心的火焰将纸条焚烧,握住大剑,剑柄被炙烤到发红。
“。。。。”
“对不起。。。”
长久的沉默后,她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