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沉睡中苏醒,近期的工作确实有点多,不自觉的陷入了小憩,会议室里的人都很懂事,没有人吵醒他。
“陛下。”
他身后,那位血魔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怎么了。”
他看起,看向窗外,发现了异常。
白发的人影站在街上,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发。
她家陛下很喜欢摸,那她就要让她家陛下摸的舒服。
头发洁白,顺滑,她的手一次一次的捋过,头发分开,又并拢。
就和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如果忽视掉她身后已经开始破碎的城市的话。
四周的亲卫停在奇怪的姿势上,有一个人的一只脚还在空中,他们看着少女来时的方向。
少女察觉到了来自上方的目光,抬眼看去,瞳孔里不自觉散出的金光击穿了特雷西斯眼中的血色。
“陛下!”
血魔挣扎着挡在特蕾西斯身前,他的身体已经被挤压的不成人状。
“你们都别动!”
他残破的嘴里发出尽可能清晰的声音。
他们四周的空气被加重,哪怕是简单的行动,都如同被凌迟一样痛苦。
“不必。”
特雷西斯触碰身前的血魔,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她没有带着杀意。”
他说着,看着楼下的少女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然后从袍子里掏出一份便当。
“如果只是想要谈一谈的话,我不会拒绝。”
不知道是对着谁说的。
房间里的人都感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那移动就会导致撕裂的危机感也消失了。
血魔的身体逐渐恢复,赦罪师拔出了剑,缺了一只手的曼弗雷德只能挡在特雷西斯身前。
楼下的少女点了点头,街道恢复了正常。
“让她上来。”
特蕾西斯喊着,楼下门口的士兵打开了门。
少女对着他们鞠了一躬,走进楼里。
“陛下,这是否有些。。。”
“你觉得,你们能够杀死她?”
他转身,坐回会议桌的首席上。
“不能,很遗憾,陛下。”
三人坐回,他们此时代表着他们陛下的颜面。
“真是人形的怪物。”
会客室的门打开,少女走进屋,自来熟的把赦罪师拉起来丢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在特雷西斯的右手侧。
“你好,我的大伯。”
她将便当放在桌子上,递给特雷西斯一份,自己留了一份,说出了让血魔吐血的话。
她打开便当享用着,便当是非常正常的小吃,闻上去很香,但血魔皱了皱眉毛。
特雷西斯,打开便当看了一眼,随手将它合上。
“为什么要施展这种没有必要的障眼法呢?”
“我只是害怕你看到他真实的样子不小心吐出来。”
少女声音清脆,听起来很开心,就跟表面上一样,因为见到了陛下的亲人而开心。
“是谁?”
特雷西斯再次打开便当,里面已经变成了各种血肉扭曲在一起的组合体。
一瞬间,房间里的压力回来了,制止着其他三人愤怒的拍桌站起。
“谁知道呢,我根本没有看清他的脸,也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我只是觉得,他或许很好吃。”
“不过嘛,真是恶心到爆了。”
她将手上的饼干放入嘴中,浅浅的嚼两下就咽下,嘴角流出一丝血迹。
“还有啊,先生们,在淑女吃饭的时候打扰她是不对的。”
她环视周围的三人,在曼弗雷德的断手上停留了一会。
“那个的味道就好极了。”
她评价着,曼弗雷德听着她对自己的评价,冷汗不自觉的流出。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特雷西斯没有避讳,用随身携带的小刀扎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这个动作让犹大多看了他几眼。
“嘛~你这么有诚意,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她没有一丝一毫在意礼仪的想法,像是和特雷西斯嚼劲,比着谁吃的更快一样,用饼干堵住了自己的嘴。
“因为我想着,这样或许会很有趣,因为我刚刚听到,我的陛下让我好好吃饭。”
声音没有受到影响,她放下吃空的便当盒抬头看着特雷西斯。
“陛下说了,不让我杀了你。”
房间内的空气彻底凝固,特雷西斯放下手中的小刀,他知道,那不会起到一点用处。
他从眼前这个少女身上感受到的危机感比几百年前从蒸汽骑士身上感受到的要多得多。
“我本来想把你手手脚砍掉,再砍个半残,把你扔回去的。”
她把饭盒碾碎,桌子也出现了裂痕。
“可她居然敢在我的面前那么在意一个人。”
淡金色的眼睛完全睁开,里面闪烁着不明的意味。
房间里的人只能看着他们的君王被一个疯子威胁,什么都做不到。
连话都说不出。
“可你毕竟是她哥哥。”
她紧绷的身体放松,重新靠在椅子上。
“今天玩的很开心,以后不会来了。”
她离开座位,从正门离开,途中没有人敢去拦她。
“嘀嗒,嘀嗒。”
许久后,水滴的声音使房间里的人发现那个人确实走了,他们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她留下的那个便当,变成了某人的头颅,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脖子断口里血液不断流出,滴在地上。
他的头盖骨被掀开,里面是什么不言而喻。
“呕~”
饶是身为魔王,他也忍受不了这种画面。
“让军队加速。”
赦罪师代替魔王发出了命令。房间里的众人都认可的命令。
“那人我记得,他是这一次渗透的总负责人。”
血魔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