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犹大睁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蜡烛已经燃尽,尽管犹大点的那截本来就没剩下多少。
挂在衣架上的大衣也晾干了,但上面的血迹依然还在,只不过在黑色的大衣上不怎么明显。
(没洗就晾上了,你那个老爷子知道了估计会骂死你,“别把衣服不当衣服啊混蛋,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我还活着?”
犹大抬起手,传来潺潺水声,她坐在浴缸里,浴缸里却盛满了血。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她当然知道割腕什么的应该泡热水不然很难死得掉,只可惜条件不允许,退而求其次,她只好用细剑多开了几个洞,因为怕长好还互相捅穿了。
(我早说了,没有我的许可你死都死不掉,要是还像上次那样,也太无聊了,你说是吧。)
那声音仿佛是在威胁一样的说着,完全没有劝人不要自杀是该有的语气。
“。。。。”
犹大沉默了,她忘不掉那个死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绝对不会是这样,死了就是死了,但这次不是,回来的路上她就恍恍惚惚的,如果没有达里奥她已经掉进坑里了。
她逃一样的离开了那个渔村,她不敢面对那里的人的问候,不敢去和那些邻居大爷大妈们交流,甚至不敢去见已经睡熟的小艾丽妮。
“这是你干的?”
她问罪的语气强烈,不含有平日的躲闪和抑制。
(我可什么都没有干,人总是会变的对吧,多久之前了,你把这些邻居大爷大妈们剁碎当祭品时眼睛都不带眨的,现在怎么就磨磨唧唧的了呢,我也不知道呢,好好奇啊~)
“你还是闭嘴吧。”
她在浴缸里坐立起来,浴缸中血液的冰冷让她感到不适。
浴室的地面被血液完全覆盖,大概还存下来了2-3厘米。
(如果那个门不是开在墙上的,如果你进来后没锁门,估计会把孩子吓死,对了,小艾丽妮昨天尿床了,都怪你哦。)
“这出血量,还真是巨大啊。”
犹大开着玩笑,脸上却没有一点波澜。
她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身上的污渍。不知道多久之前,她狼狈的回到了这里,明明知道不会死,却还是在手腕上开了个大洞,不知道是对生命无望了,还是以此来惩罚自己来平息那心底的悲伤。
站起来的那一刻,她才发现。
“好脏啊。”
平淡的说着,光着脚踩在地上的血液里,哪怕她的拖鞋就放在旁边。
水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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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告诉小姨。”
艾丽妮拿着达里奥威胁道。
“行行行,我保证,你先把灯还我,再不去报销船这个月我就又白干了。”
“你早上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反手就抱着被子出去洗了,现在隔壁王大妈李大爷都知道了,我才不信呢。”
艾丽妮一一列举着,很骄傲的叉腰挺起胸,完全没发现这本不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事。
“那不是你小姨占着厕所呢嘛,这也没办法。”
“我不管,小姨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收拾你。”
艾丽妮说着,气势汹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亲爱的小姨收拾自己这个愚蠢的师傅。
“你不是前脚还让我别告诉你小姨嘛。”
达里奥很无语,自己这徒弟,听话还好看,又不像犹大那么暴躁,一看知道有成为审判官的好底子,可惜就是傻了点。
艾丽妮:⊙?⊙?
“对哦....”
水声传来。
“总之,不许告诉小姨。”
说完艾丽妮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她还要把那个躺椅藏好,那个让自己小姨老偷懒,还害自己感冒的坏东西,就来让小艾丽妮一人承担吧。她这么想着。
“她这不会知道?这不随口一问就知道了。”
达里奥很无语,这人怎么能傻成这样呢。
“那也不许!”
砰!关门声伴着艾丽妮最后的嘱咐传来,达里奥耸耸肩。
“你那小姨才不会在乎呢。”
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醒了就搞快点,别占着厕所不出来。”
他敲了敲门,整理了半天怎么委婉的提出这个要求,最终还是直球打出去了。
门瞬间被打开又合上,一个东西飞到了达里奥怀里。
“你要闲的没事就帮我把衣服洗了。”
“你占着厕所不自己洗。”
“帮我洗了。”
声音里不可抗拒的威严随着这四个字打在达里奥身上,硬生生给达里奥打成沉默。
“妈的。”
几秒后,达里奥反应过来,低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