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也想走,但晋王对她说:“你姐姐如今正在养身子,不宜饮酒。我跟你喝吧。”对她身边的婢女说:“倒酒!”
那婢女闻言悚然一颤,赶忙倒酒。
“怎么?我王府婢女竟连倒酒也不会吗?撒得到处都是,冲撞了太子侧妃,如何是好?”晋王脸上仍旧温和模样,平静出声。
那婢女吓破了胆:“回殿下,没有……奴婢没撒。奴婢没撒呀。”
“那是我冤枉你吗?”
“奴婢不敢!”那婢女扑倒在地,瑟瑟发抖。
“来人啊!杖责五十大板,给太子侧妃赔罪。”他眼睛直直盯着太子侧妃,笑得如沐春风。
颜如玉看着对面潇洒倜傥的男子,曾经她努力了多久,他都不曾好好看她一眼。如今倒是看了,却是为了别人。
马上有人带了条凳刑杖来,按住那婢子不顾她涕泪横流便打。那婢子一直喊着王妃娘娘饶命之类的,晋王让人堵了她的嘴,对太子笑道:“内子体弱且心善,听不得人受苦,殿下和娘娘不能尽兴了。”
颜如玉白了脸色,心里一阵胆寒。尽兴?难道这是给我看的戏?他不是知道那件事了才这样吧?还说那贱人心善,听不得人受苦,呸,这是说我心毒吗?
太子自若地喝着酒,在一阵阵击打声中与晋王谈天说地,好似没看到眼前情形,更没看到颜如玉的不自在般。
颜如玉等了一会儿,看平时温柔蜜语的太子殿下并不十分担心自己,只得捂着胸口,弱弱道:“殿下,臣妾有点不舒服。”
太子威严地睥了她一眼:“不过处置个奴婢罢了,怎么这样小家子气?你若实在不舒服,那先……”
“太子哥哥先别急,臣弟还有礼物未曾奉上。”
太子不再管颜如玉,与晋王说起北境流民作乱的事儿。太子主张派兵镇压,齐王主张给钱帛财物了事。
晋王说:“北境流民皆是因灾致贫寻求生路的中原平民,虽一时作乱但不成气候。臣弟认为,太子哥哥应主张二策:一策,治理黄河水患,修堤坝建水库,截源引流,留肥沃之处安家落户,休养生息;二策,刚柔并济,对作乱的北境流民杀鸡儆猴,对忠善弱幼之辈多加抚恤。双管齐下间,不出三年,北境可平息,黄河沿岸亦可繁荣。”
颜如玉看着对面人侃侃而谈,几乎要忘了太子,更忘了那婢女的生死,陶醉地听着。
晋王看了看她,温柔一笑,更是让她双颊绯红,忙转移视线将空杯拿起饮了一口。
太子犹自思索着此计可行与否,该派谁去做这些事可好。
婢女被打的奄奄一息,身上嘴中血汩汩流下,染红了下面草席,半睁着眼离死亡只差一步。
晋王看打完了,便吃了一块肉,随意道:“把她头颅割下给娘娘下酒。啊……不行,利落地斩下来吧,不然王妃听到了可要吃不下饭了。”
太子闻言,眯着眼打量着晋王,又瞥了眼侧妃,喝着酒不说话。
颜如玉睁了眼,害怕道:“何必……何必在饭堂见血?带出去处理便是了。”
“唉~不行。她以下犯上,冒犯娘娘,我自然要重罚。”
说着,便对青松点了点头。早有人架了那婢女跪着,她昏迷不醒耷拉着脑袋,另有人拿了大碗放在下面。青松去了剑峰一出便收回,那颗头一声没出滚落到碗里。
颜如玉吓得啊一声,软倒在榻上,脸上毫无血色,手脚发寒,六月暑天立时如数九隆冬般寒气逼人。
侍者捧了那个装了头颅的碗,走到颜如玉面前恭敬跪下:“请太子侧妃娘娘下酒!”
颜如玉一转眼正好看到那婢女的脸,孤零零的头颅躺在碗里,吓得啊一声大叫,昏死过去。
太子后知后觉地嗔怪道:“贤弟真是过分,好好地来你家看望弟妹,瞧把我侧妃吓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