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恶人自有天收!”李疏影认真的点头。
大行皇帝的葬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以颜首辅为首的文武百官再次上书恳请二皇子殿下遵从先皇旨意,继承大统,却再次被二皇子推辞。
这一日柳泽又忙到很晚才回来,李疏影一面帮他更衣一面问:“二皇子殿下还是不肯即位,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看着已经嫁给自己半年,出落得越发娇艳的小姑娘,柳泽心中都是柔软,轻声解释道:“就这几日了,等文武百官再次上书约莫就到时候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疏影又问:“大长公主呢?二皇子殿下需得这般恭请,大长公主那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柳泽摇了摇头,两人坐在一处说话:“大长公主虽然有心,但此方情境下没有人和,支持她的人虽然有,但反对的老翰林更多,皇家夺嫡之争不可避免,但百官却还是希望有一个清平的天下,现如今,虽然我朝积威日重,南边北边皆臣服已久,但就这些时日,圣位空悬,已经让两边有了异动,因此不能再拖了。”
“那大长公主这种情况下也甘心让二皇子殿下登基了?”李疏影对大长公主是有好感的,却又明白只有二皇子登基对柳家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却还是忍不住了解。
柳泽叹息一声,揉了揉李疏影的发顶,“这两位这两日已经见过面了。”
“啊?”李疏影诧异。
“他们见面之后说了什么我不知晓,但告辞之后,大长公主府就动了起来,开始收拾府邸,应当是准备搬迁。”
“搬迁?为何要搬迁?难道是二皇子殿下说了什么?但殿下不是还未登基吗?”李疏影心中一颤,心底出现一种不好的感觉,难道是二皇子还未登基就已经开始剪除异己了。
柳泽最是了解她不过,见到她的表情就明白她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应当是二人达成了什么协定,这两日二皇子妃在府上宴请了许多德高望重的夫人,商议重修《女戒》的事。”
“重修《女戒》?”
柳泽点头,“传来的消息是这般说的,想必是二皇子听取了大长公主的话吧!”
几日之后李疏影就接到大长公主府的请帖,邀请她去大长公主府一聚。
因为在大行皇帝的孝期之中,因此李疏影见到大长公主时不同于上一次见到她的打扮,一身白色孝服,额头上还系着白色抹额,表明了她为父戴孝的身份。
李疏影上前行礼,却被一旁的宫女扶起。听见大长公主的声音道:“夫人不必多礼,过来我身边坐上一坐,本宫与你说一说闲话。”
“是,命妇遵命。”李疏影同柳泽一同到了京城的时候,先皇就赐下了四品命妇的冠服。
大长公主打量着她,笑着说道:“夫人是个胸有丘壑的,可惜你我相识太晚。”停顿了片刻,又道:“却也不算太晚,至少,我还来得及做些什么。”
李疏影默默的听着,如今局势已定,想要做什么也不可能了。“有公主珠玉在前,世人才能知晓女子也不比男儿差,也能成一番事业,改变女子在世人眼中的固有印象。”
公主笑了笑,说道:“听你这般说,我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二弟登基已成事实。他登基我也是乐见其成的,许是因为太后娘娘的缘故,二弟素来要心态宽厚一些,对臣子也好,各色事情也罢,都更为宽和,这也是好事。”
李疏影想起柳泽之前说的是,实在好奇,试探性的问道:“这几日命妇听闻二皇子妃在府中宴请德高望重的命妇……”
她还在考虑如何用词,公主就将话头接了过去,“应当是重修《女戒》的事,先前你同本宫说了那些之后,本宫思虑良多,越发觉得有道理,并且可行,但《女戒》不可废,若是废了,这达官贵人之家,后院的女眷总归是要学些什么的,就怕到时候还要折腾出一些更离谱的东西出来,与其如此,何不重修《女戒》,教导女子自立自强,不攀附,不软弱,虽不能完全用男子的方法来教导,却也能借鉴男子求学的方式,让女子明理,知事,这般才不会成日里困于后院,做些争风吃醋的无聊事来。”
“公主大义!”李疏影不自觉的起身行礼,这般的大长公主,如何让人不爱,她心中没有迫害,没有故步自封,有的是大爱。
公主微微笑了起来,抬抬手让她坐下,“说起来这些都是你点醒的我,早些年本宫忙忙碌碌那么些年,却始终事倍功半,若是能早些遇到你,兴许又是一番场景。”
“公主殿下谬赞了,命妇不过这些年困于后院,苦《女戒》久已,心中有此感悟罢了,相信任何一位困于后院的女眷都能说出这番话来。”
看着面前唇红齿白,眉眼带笑的女子,大长公主摇了摇头,“世家命妇本宫见得多了,无不循规蹈矩,将《女戒》奉为圭臬,哪怕那分明是压迫毒害她们的源头,她们从来兴不起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