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说不让你侍奉一辈子啊!就是问你觉得怎么样?”李疏影抬首微笑看着她道。
“那夫人还说那样的话!”
“这并不冲突嘛,你如今这个年岁正是最好的年纪,原本我是想着京中之事稳定之后再跟你说的,这些日子看着你们之间也是有情义的,与其这样虚耗着,倒不如确定下来。”李疏影原本的想法是等京城夺嫡之争过后,没有凶险了,再来办他们的事,可是看着自己情同姐妹的大丫鬟,想到如果真有万一呢?到时候会不会后悔没有在一起过?以她对自家大丫鬟的了解,到时候真有什么事,说不定更是难以释怀,索性顺其自然,随了他们的心愿。
芙蕖沉默半晌,最后娇羞的问了一句:“夫人,可是他同您说了什么?”
闻言,李疏影发觉这话中所透露的信息就有点多了,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哦?葛根同你说过什么吗?”
“他,他……”芙蕖少见的结巴,李疏影也不着急,微笑的注视着她,等着她继续开口,“他说要来求主子们的,我说要等一等,他居然没有听!”
不过这倒是芙蕖错怪了葛根,几日前葛根提出想要求取芙蕖的事,芙蕖拒绝之后,葛根也尊重她的意见,想着如今也真是凶险,虽然他对主子,对他自己有信心,但有时候有些事说不好的,倒不如等一切都定下来之后,再来跟主子们提,这样也好。免得到时候他真出了什么意外,徒惹心上人伤心不说,还要守一辈子的寡。
看着俏脸上带着一丝气愤的芙蕖,“你错怪人了,并没有人在我跟前提起,不过是从最初到现在,看着你们的感情日渐深厚,你们的年龄又到了,所以问上一问罢了,这事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我素来是拿你们当姐妹来看的……”说到这里,李疏影脑海里不自觉闪现出上一世的画面,虽然模糊,但那种真情实感还在,叹息一声又道:“你们的姻缘我也都记挂在心里,葛根这里……”
李疏影又说了她的担忧,虽然许多细节没有说予芙蕖,但从小跟在她身边服侍的大丫鬟自然知道此次进京是有凶险的,她心里也有她自己的想法,若是他心里有了牵挂,是不是做事也会越发的谨慎一些,会更安全。
“夫人,您对奴婢有再生之德,如若不是柳家,不是夫人,奴婢一个无父无母之人如今不知会流落到哪里,哪里会有如今这般的好日子过,如今又对奴婢的婚姻之事牵挂不已。这些年来,奴婢一直小心谨慎,唯恐有错漏之处,只为对得起夫人待奴婢这一份心,如今与他的事,奴婢思虑再三,主子正是用人的时候,我不能扯大家的后腿,若是成了亲,他心里有了牵挂,也许许多事他便没有了以前的干净利落,做事还要牵挂着奴婢,夫人,奴婢的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看着面前说着说着就要跪下的大丫鬟,李疏影连鞋都来不及靸上踉跄着上前扶起了芙蕖。皱着眉头:“你这是做什么,我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做这副模样,你想便想,不想便不想,我都是由着你的!”说着便抱紧了她。
芙蕖嘶哑着嗓音道:“奴婢也不是不愿,夫人什么都替奴婢想到了,只是如今这时节,奴婢不能拖了主子们的后腿,等尘埃落定,到时候奴婢来求夫人,夫人可不能为难奴婢!”
感受着身前说着说着就笑了的芙蕖,疏影放下心来,“我就担心你事事想得太过周全,唯独委屈了自己,你觉得怎样你心里舒坦,咱们就怎样就是,都依你!”
正说着话,就听见一个利落的声音传来,“我才过去给忍冬换药的功夫,怎么这主仆两个就抱着又哭又笑起来,这是瞒着我们做了什么呢?”
芙蕖有点不好意思,拉开和李疏影的距离,瞪了进门的红菱一眼,转身端着已经不够热的水出了里间。
红菱知道她脸皮薄,也不恼她,笑着道:“这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还没把夫人服侍起来,果然这屋子里还是缺一不可啊,夫人你再忍耐几日,我看忍冬那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等到外面的新皮长好,您就又能梳上时兴的发髻了!”
“外面可是下雪了?”知道红菱这是故意打趣冲淡屋里沉闷的气氛,李疏影笑了笑,重新回到床边,问道。
红菱一面上来服侍她换衣裳,一面说道:“昨日夜里便开始下了,先是下了冰雹,如鱼眼大小,不过半刻钟越下越下,渐渐里面掺杂着鸡蛋大小,好在时候不长,又过了半刻钟便改做下雪了,这北方的雪果然跟我们南方不同,下起来跟鹅毛似的,铺天盖地,不过小半个时辰地上就铺上了厚厚的一层,也不知什么时候停的,今日一早起来,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膝盖。”
李疏影皱眉听着,听着听着问道:“你昨日没有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