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打定了主意,定了神,就听见婆婆说不过是一个死物的话,心中更是气愤,若只是觉得是一个死物,怎么会在她明示暗示这么多次之后都不给她。
只见她不屑的笑了笑,假装不经意的说到:“这可不是什么随便的物件,姑娘可收好了,婆母将这臂钏可看得重得很,好几次我都看见她老人家在那里仔细擦拭呢!”
李疏影原本已经准备收起来了,闻言一惊,先是看向了王老夫人,又看向柳泽,只见柳泽点了点头,她便放下心来,想着该怎么来回答。
她还没想到如何回话,就听见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听了母亲这话植儿才知道这物件竟如此得祖母喜欢,既然祖母将它送给—李姑娘,料想对姑娘更是喜爱得紧了!母亲素来孝顺,祖母都送了这般贵重的东西,母亲定然也不会少,母亲准备的是什么呢?”
陈氏闻言一阵错愕,看向儿子,只见柳植一脸清明,眼睛里是她看不懂的东西,不过儿子将她架上了高台,她现在不送点什么反而说不过去了,也不管儿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得不从手臂上不舍的卸下了一支镯子,通体碧绿,无一丝瑕疵,在光线的晕衬下流光溢彩,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好玉,伸手递给丫鬟,说到:“事先没有准备,不知道婆母准备了如此大礼,我们做儿媳妇的跟婆婆也是一样的,自然也不能少了去,这只镯子还算看得过去,就送给姑娘了吧!”
王老夫人淡淡看了陈氏一眼,又笑着看向李疏影说到:“疏影收下吧,难得她今日如此大方!”她知道陈氏这是被柳植架上了高台,不好说不,若是说了,那传出去就是母子不合,对陈氏也许没有什么影响,对柳植来说那就是不孝,这不孝二字可大可小,古时以孝入官,现在虽然没有这么严重,被人往大了说却也是累及名声的事。而陈氏对柳植寄予厚望,自然不会让儿子的名声有一丝受损的可能,所以对于柳植的话也就只能咬牙咽了。
柳泽看了柳植一眼,想到前几日苍术说的那些,皱了皱眉,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李疏影闻言看了过去,见到手镯的成色,连忙推辞,王老夫人还要开口。就被林氏先一步开口说到:“她一个小孩子,哪里能用得到这么贵重的物件,夫人快收回去吧,万万不可!”
林氏再怎么没有心机那也是后院当家的人,这里面的这点子弯弯绕绕哪里能看不懂,陈氏的这个手镯可不能收,就算是王老夫人开口了也不行,疏影还没有进门呢,哪里能让陈氏就先记恨上了,那不是给疏影找不舒坦吗。
陈氏闻言抬眼看了林氏一眼,正准备顺势收回去,就听见婆婆的声音:“这有什么受不得的,这年节跟前,难得大家高兴,疏影这要是不收,那不就是见外了吗?必须收下!”陈氏恨得牙痒痒,今日年初一,她身上穿的戴的无一样不精无一样不细,手上这个镯子她得来还没好好的戴过几回,现在就要送人了。虽然她好东西多,可她对李疏影恨还来不及,哪里愿意将好东西送给她。但是现在婆婆发了话,她要是反悔反倒难堪,只得强扯了笑脸,将镯子塞进了李疏影的手中,拍拍她的手,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李疏影见状看向二舅母,林氏见这情形知道不好再推,冲李疏影点了头,疏影收下镯子行了礼谢过了。
这一段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室内的气氛,转眼屋里又热闹了起来,王老夫人拉着李疏影说着话。
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陈氏越想心里越是不甘,再也待不下去了,告辞从葳蕤阁出来,出来的时候顺道将柳植也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