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真拘在屋里两三日,那还不得弄得人尽皆知,到时候外祖母二舅母那里自己怎么解释,她可没有打算将今日在池塘玩耍的事情告诉外祖母。
听见泽三叔这么坚持,李疏影着急得要去扯裙摆,吓得门外站着的李苍术连忙转了身,不远的芙蕖着急的就要进来。
芙蕖还没靠近,柳泽动作倒是迅速,连忙抓住李疏影作势要扯裙摆的手腕,“你这是干什么?”柳泽完全没有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不过看到她要扯裙摆,下意识的就去制止。
李疏影也是被急的,见到手腕被泽三叔抓住,整个人也反应了过来,精致的脸蛋如同铺满了晚霞,红了一片:“我,我……”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这是怎么了,李疏影在心内抱怨自己,怎么突然就做出这种事来,还好泽三叔反应快,旁边又没有别人,要不然自己这名声怕是要不成了。感觉自己愧对外祖母她们这些年的教导,恨不得找一条缝钻进去。
见到自家小姐被泽三老爷制住,芙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小姐这动作太吓人了,待会可得好好跟小姐说一说,这也太冲动了,全没有平日的沉着冷静。
放下心来的芙蕖,眼睛就盯上了被柳泽抓住的手腕,好像泽三老爷这样做也不妥,要不要提醒一下小姐,芙蕖正在纠结,就看见柳泽退了回去,照样坐在了主位上,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一时室内一片安静,两人都陷入了尴尬之中。
柳泽端坐在主位上喝茶,心里想的却是,这个小姑娘容易冲动吗?以前好像没发现来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细细的将过往梳理了一遍,就发现,越是跟李疏影其实不是冲动的人,不过是因为越是亲近,她在他面前似乎就越来越真实,没了防备,也有了喜怒哀惧各种情绪。好像这样的小姑娘更让他欢喜。
在一旁臊得不知道怎么才好的李疏影,想来想去还是开口,毕竟她不想真在屋里拘个两三天,“泽三叔。”李疏影喊了一声,又偷偷看了柳泽一眼。
“嗯。”柳泽应了,没有说话,心情却不错。
见泽三叔一副平常模样,李疏影也不知道泽三叔对她刚才的动作是真没在意,还是不想说她,不过泽三叔不提,她正好蒙混过去,刚才真是鬼迷了心窍,以后一定要警惕,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冲动来着。都是因为在泽三叔面前,好像是自己太过信任他,将泽三叔下意识的就当成了身边姐妹一般的芙蕖她们。
李疏影心里一阵大汗,还好泽三叔没在意,又偷偷看了一眼柳泽,说到:“我真的没有什么事的,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让茯苓或是青黛过来检查看看,能走能跑能跳,只要我不按压那里,都没有什么的。”
“你还要跑?还要跳?”柳泽听见李疏影这话,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就看见她还没有完全褪去的脸红,娇艳欲滴。连忙转过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掩饰了心里的慌乱。
李疏影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泽三叔,我只是形容,你知道的,哎哟!要我怎么说呢。”
没敢继续看那个小姑娘,柳泽想着先前她绊到船舷的样子,看着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是筋拉伤了,她就算当时没感觉,过后肯定要肿起来。
这会她既然看着没事,应该是真没什么问题。又听见她懊恼的话语,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无奈的说到:“那出门可以,能少走动少走动,你还长身子的年纪,这筋骨上的事说不好,也许只是磕了绊了,也许就是筋也拉伤了,说不准的。我母亲那边,我去说,这三日你不过去了,可好?”
见到泽三叔松了口,李疏影连忙点头,“泽三叔交代的我都记下了,就按着你说的办。”
听到李疏影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开心,柳泽又坐了一会,听着小姑娘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讲院子里的哪丛花开得好,哪一丛花又快要开败了。没有俗世的喧嚣,也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只觉得岁月静好,若是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该多好。
见泽三叔不告辞,李疏影其实嘴巴都讲干了,更何况之前又闹了那么大的笑话,却又不好意思催人离开。只得端起身侧的茶盅来,想要解渴,谁知道拿杯盖的时候没有拿稳,一下落在了茶盅上,杯盖和茶盅清脆的撞击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李疏影却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反正前面都那么丢脸了,也不在意在泽三叔面前的这点失礼了。
这清脆的声音却提醒了柳泽,看向屋外,已是月上树梢,天色早就暗了,屋内来的时候就点着灯,坐在这里也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这都是柳泽不曾有过的体验。
暗暗瞥了一眼李疏影,见到小姑娘这会倒是恢复了平常模样,刚才明明又失礼了,现在也是长进了,居然都没有红脸。柳泽笑着摇了摇头,起了身说到:“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见到她站起身,认认真真的点了头,柳泽才放心的往外走了。也不要李疏影送,带着苍术和一个童子就离开了汀香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