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泽本来是想过来问一问小姑娘,街上有没有感兴趣的东西,可是过来的时候身旁有人惊呼,他又觉得如果那小姑娘不懂事,撩了帘子,可就让街上那些人看了去。
于是转了一圈,又往王老夫人马车去了,下了马,上了老夫人的马车。
看了一会,李疏影不禁失去了兴趣,又不能下去逛逛,光是看着也没甚有趣的,于是往马车里面坐了。
芙蕖看小姐这般,想着之前茯苓说的,从青衣巷往清宁禅寺路上要走一个多时辰,现在还早,因而问到:“小姐,要不我服侍您除了钗环,换身衣裳靠一会?”
李疏影却没有心思休息,她想着,虽然泽三叔说一切都有他。可是流民到底是去的时候冲撞了老夫人,还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冲撞了老夫人,她都不清楚。
而且她刚才上马车的时候,看了四周,都是正常出行的样子,并不像增添了多少下人的样子。
要是硬是说有什么不同,可能就是服侍的车夫马夫,或是粗使下人,都看起来是精干的。
可是她大致回忆了一下,好像不算自己这边,也就三十来个下人的样子。
李疏影想看能不能提醒一下泽三叔,她不知道柳泽这会正在王老夫人的马车上,又从帘子缝里往外看了半天,也不见泽三叔。
“表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呢?”李疏影听见茯苓的声音。
听见声音,李疏影被吓了一跳,仔细看了才发现,茯苓居然骑着马,就在她的马车旁,落后车窗半步,所以往前看的时候,李疏影没有看见她。
她却在后面,将李疏影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因而问道。
李疏影这才反应过来,仔细看了一眼茯苓骑马的样子。
茯苓身下是一匹毛色油亮的枣红马,个头比普通马略矮一些。李疏影好像听说过,好像是云南的矮马,特别能负重,而且性情温和。很多高门贵族家都喜欢养几匹,哄夫人小姐开心。
茯苓的样子清秀中透着健康的红润,这会穿着寻常人家的短打,骑在马上,整个人就显露出几分飒爽来,让她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美。
见李疏影没有声音,茯苓又说到:“老爷让我在表小姐这边看着,要是表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茯苓就是了。”
“你这身倒是好看!”李疏影先夸了一句,又说到:“我有点事找泽三叔,但是没有看见他。”
“三老爷这会在老夫人那里,表小姐着急吗?要是着急,我去回老爷!”茯苓听见李疏影夸自己没有放在心上,面前这位表小姐才生得是国色天香,她是万万不敢应的,只是正常的回话。
“也不怎么着急,等泽三叔闲了再说吧。”李疏影想着那些事不好跟王老夫人说,只能等着了。
王老夫人见到小儿子上来,本来不想理他,却还是不放心,说到:“待会让你陪我待着,你就陪我待着,别给我不见人影。”
柳泽从前一天下午知道自己母亲去清宁禅寺,不仅仅是拜菩萨,还是为了给自己相看之后,就跟母亲拌了两句。
他知道自己的婚事是母亲的心病,也知道就算没有除服,也挡不住母亲为他张罗相看的心情。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这么着急,除服还有一年多。
别人家就算着急,也会等到最后大半年再说。不过想一想自己母亲说的,父亲过世前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见到他娶妻生子,他觉得母亲能够忍一年半之后才给他相看,已经是因为父亲过世太过伤心了。
柳泽没有应声,想着齐家的流民,他在心里仔细的过了一遍所有的布置,确认都没有问题之后,才放下了心思。
回过神来,就看见素来清冷的母亲正在骂他,一脸的无奈。
柳泽哄了母亲几句,听见茯苓在外面叫自己,出了马车。
李疏影跟茯苓说完之后,茯苓想着老爷的交待,等出了城,立马就来找柳泽。
柳泽听见小姑娘找自己,估摸着应该是对流民的事心里没有底,因而下了马车上了马。
李疏影一直关注着马车外面,看见泽三叔过来,她悄悄聊起了窗帘小声喊到:“泽三叔。”
柳泽本来就是得了茯苓的信,过来看她的,这会听见小姑娘喊他,靠近问,“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话里话外都是担心,毕竟这个小姑娘似乎真没怎么出过门。
李疏影摇了摇头,又怕他看不见,说到:“没有呢,我是想问问泽三叔之前给您说的事,我有点担心。”
听见小姑娘这么说,柳泽放下心来,说到:“这会已经出了东城门,沿着官道继续往西,到清宁禅寺还需要一个时辰。苍术他们带着人先我们一步走了,我们慢慢过去就行。”
李疏影听见泽三叔的声音,心里就安定了不少。又听见他这么说,知道是在告诉她,前面还安排了苍术等人在前面探路,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