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烟波里回来后,李疏影就成天在汀香院里绣心经,最后还提前了两日完成。
柳菖兰后来又来过一次,跟李疏影抱怨,她母亲不让她跟着去。她跟母亲闹,还被她母亲罚抄《女戒》。不过只待了一会就走了,也没有提柳承宗,李疏影因为忙于绣心经,也没怎么管她。
李疏影绣完心经,也没有休息,又继续用上好的黄表抄写心经。
她想着,虽然再绣一副心经是来不及的,但是用黄表抄写九遍心经却是来得及的。等去清宁禅寺的时候,她将抄写的心经用自己的名义供奉上去,求菩萨保佑外祖母和舅母他们平安喜乐。
等到李疏影将所有的事情弄好,已经到了出发的前一日。
李疏影先去了外祖母那里请安,这半个来月,虽然外祖母时常打发人去看她,但是李疏影却因为绣心经半个来月没有见过外祖母了。
明天就要出发去清宁禅寺了,李疏影肯定要去看看外祖母。
李疏影到寿禧阁的时候,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个小丫鬟在屋檐下坐着玩。
看见李疏影过来,连忙起身过来行礼,“表小姐!”
“外祖母在干什么呢?”李疏影问。
“榴花巷的曾太太来了,正在屋里面见老夫人呢!”一个穿着桃红色襦裙,看着伶俐的小丫鬟说。
李疏影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那个曾太太怎么阴魂不散的,又过来干什么。
站在门前思索,之前舅母是看见她和曾太太发生冲突的,应该不会让曾太太再进内院才是。
想了半晌,也没有什么头绪,旁边的小丫鬟也陪着她站着。虽然好奇表小姐为什么不进去,可是这也不是她们应该问的话,因而也在一旁陪着。
李疏影还是抬腿往内室去了,姑苏城虽然不小,可是这曾太太有意往她面前钻,她总是避着耽误她自己的事,不如坦然面对的好。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主动权在自己身上,没必要为了没发生的事情多做纠结。
进了内室,李疏影看见外祖母歪在矮榻的大引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曾太太说话,秋葵和王妈妈在一边陪着。
见到李疏影进来,林老夫人连忙让秋葵扶着坐了起来。
满脸笑容的说道:“快过来让我看看。”
李疏影走上前去,林老夫人扶着仔细打量,说到:“我家影丫头这段时日辛苦了,这身子骨清减了不少,接下来可得好好的补一补。”
“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呢,我每日里可是跟平日里一样用饭呢,并不曾少!”李疏影笑道,她知道外祖母是关心,但她自己的身体她知道,并没有外祖母说的这样。
“你自己不觉得,这年小的时候不知道保养,年纪大了到时候有得受的。”又转身冲秋葵说到,“你去取半斤血燕来,让表小姐带过去!”
“外祖母,使不得,那是大舅舅寻来让您养身子的,您自己留着用!疏影小姑娘家家的,哪里就需要这个!”李疏影听见外祖母连自己用的血燕都要拿来给她,连忙推辞。
“给你你就拿着,什么东西再珍贵,也比不过我外孙女珍贵!”林老夫人却不理她的推辞,坚持道。
李疏影见外祖母这么说,不好再推辞,却还是在秋葵将血燕拿来的时候,只取了二两,剩余的推了。
“外祖母心疼我,可也要心疼自己才是,不然外孙女心里也不安!血燕太补,疏影担心自己年幼不受补,就只取一点尝尝就好!”
林老夫人见到外孙女这样,更是喜欢,长者赐不可辞,接受是教养,可是推拒又是对自己这个做外祖母的心疼。
虽然林老夫人并不在乎这点子东西,可是外孙女心疼自己的心,她却十分受用。
从李疏影一进来,就被晾在一旁的曾太太,看见这祖孙二人的情景,插不进去半句话。脸上越发觉得讪讪的,站在那里都觉得局促。
只是想起来时儿子交代的事情,还是陪着笑在一旁站了。
看准了时机就上前来,要给李疏影行礼,“给表小姐陪不是了!上次是我唐突了!”
李疏影虽然在跟外祖母说话,可是眼尾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曾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