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影被他压在身下,动弹不得,不禁心如死灰,只觉得四肢冰凉,恨不能死,忽然看见自己挽发的金钗就落在身前不远处。原来是他们两人拉扯时,李疏影的头发散开,金钗就落在了地上。
她一心想要求死,不愿与那柳承宗成为夫妻,死命的往前爬,要去抓那金钗。她费力抓住金钗时,却被柳承宗一用力拉了回来,身体的撕裂感让她整个人如魔怔般彻斯抵里,尖叫着拿着金钗就往自己胸口刺去。其实她好想杀了柳承宗,可是她知道,自己杀不了他,如果自己转身用金钗去刺他,可能自己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可是,她好恨啊!五感渐渐在从身上剥离,恍惚间她感觉到芙蕖撞门的声音,忍冬焦急的呼喊,还有门被撞开后芙蕖和忍冬扑在她身旁摇晃她的动静。这怀抱好暖和啊,她感觉自己要失去意识了。
“小姐!”一声小姐犹如惊雷,突然就将李疏影给惊醒。好痛啊,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特别是胸口处,感觉就像被扎了一般。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芙蕖清丽,忍冬娇俏的小脸,两张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着睡着就突然开始说胡话起来,还哭喊个不停,可吓死我们了!”芙蕖焦急的说。
李疏影看了看四周,是柳府里自己汀香院的卧室,抬头是自己的黑漆镂空雕花床以及藕荷色的帐子。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吗?不对,肯定不是,身上的不适,胸口的疼痛,一切都跟刚经历过一样,只是,这是怎么了?
不由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午时刚过,交着未时。”忍冬回答。
李疏影想问的是这是哪一年哪一月,不由又问到:“年月呢?”
两个大丫鬟楞了一下,不知道小姐这是为何要问起年月,却也恭顺的回答:“天顺三十七年春三月初三。”
李疏影听了不由得一愣,自己现在十三岁,还在柳府。她清理脑海里面的信息,从幼时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就如同回忆一般,清晰的印在脑海里,她肯定那不是幻觉。摔在地上的痛,开心的笑。还有,李疏影身体突然就僵硬了,整个人开始干呕不止,芙蕖扶起李疏影给她顺着背,小丫头们拿了净盂来递给忍冬。
“小姐,您要不要紧,我去回了老夫人去请了郎中来吧!”忍冬忍不住问到。
“没事,我一会就好了,她老人家睡眠不好,这会午睡估计还没醒,不要去惊扰了她老人家休息。”李疏影虚弱的说到。脸上的泪珠却怎么也忍不住,她明白,她这是重生了吧,以前听人讲过有人重生的故事,说是还能记得自己上辈子住在哪,只是觉得新奇。
如今,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只觉得幸运,感谢五方菩萨保佑,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一定要远离柳承宗,设法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对了,柳家抄家是在新皇登基后第二年春天,先皇殡天不足百日国丧期间。原因是夺嫡失败,现在是天顺三十七年,皇帝是天顺四十年殡天的,她还要想办法让柳家不要站错队才好。
芙蕖看着她一脸虚弱,眼睛却亮晶晶的,不由得心疼到:“小姐,您要不再歇一会,是不是做了噩梦,我去给您点了安神香来,好不好?”
重生前发生的那些事,让李疏影确实还没有缓过来,身上不动都感觉到疼,胸口更是一阵一阵的,轻声应了,顺着忍冬和芙蕖的安置,漱了口,躺了下来。
感觉到李疏影的呼吸变得平缓,渐渐的好像睡沉了,也没在说胡话闹腾。芙蕖打了个手势,示意忍冬一起走出了卧室。
两人出门,走到了小院里的紫藤花架下站定,三月的微风扶着紫藤花串,映衬得两个大丫鬟如一副仕女图,美好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