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号这天,大家又坐在一起发了工钱,这回大山跟大河两家每家分了49两多银子,春晓分了66两多,全家人再次高兴了,之前两家各借出去了五两,分了钱以后,便不再想那五两的事情。两家又各给了春晓200文,说是明日给长工的工钱。
二十二日的时候,春晓给了旺祖跟东升一人700文的工钱,东升退回来了200文,说是之前借的一两银子分五个月还,这五个月每个月给他500文钱就够了。下工的时候,两人都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月底的时候,棉花出了枝,这个时候要开始整枝了,她便组织全家人开始摘叶。
对于她的这个要求,大家都很不理解,这棉花长得好好的,为啥要把下面摘的光秃秃的,这摘秃了还好活吗?而且这是整整13亩地的棉花,这要弄到啥时候去。
春晓也没有跟他们多解释,只说按着她的要求办就行了。
严家几个人对春晓几乎是盲目崇拜,反正她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看的旺祖在边上直摇头,但他是个长工,这怎么都轮不到他置喙。
春晓这处的活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至少他们两个就没怎么闲着,只是活都不重而已,地里隔些时要浇水,这边上就是水井,也不用大老远的去提,时不时的要拔草,地里不用管的时候就是上山砍柴火。总之,他们对自己的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家里的鸡养了两个多月最近开始散养了,让它们自己到棉花地里觅食, 晚上会给它们加菜叶子它们自己会回鸡圈。
四月十二日这天上午,严柄发跟大山拿肉去了,大河送货还没有回,一家人除了卤肉的张氏,都在棉花地里给棉花施叶肥,这叶肥就是春晓用鸡蛋壳跟草木灰一起做的的,蛋壳是让酒楼掌柜帮忙留的,砸成末末状,跟过滤过的草木灰水混在一起,洒在叶子表面。
几人干着干着家里来了人。
周氏一看这不是附近村子的媒婆吗,怎么跑到她们这处了,周氏忙招呼人,“你是沈家妹子吧,你之前来过我们村说亲,我认得你,今日怎么到这村尾来了,莫不是走错了路。”
那姓沈的媒婆满脸堆笑,“没错,没错,人家指的地儿就是你们这一处,那我问一下,这处是不是严春晓的住处?”
“是她的住处,我是她娘。”
“恭喜嫂子,贺喜嫂子,有人托我给您闺女提亲呢。”
周氏一脸懵,有人跟春晓提亲?谁?
那媒婆还想继续说,却被周氏喝止住,“您稍等。”她朝远边地里叫春晓跟田氏,让她们赶紧过来。
很快,两人就过来了,“娘,啥事啊。”看见边上有个擦着红胭脂的人,春晓一唬,“娘,这位是?”
“她是隔壁村的沈媒婆,今日来是受人所托跟你提亲的。”
春晓张大了个嘴,半天不敢说话。
“哪里来提亲的,咱村的还是隔壁村的,什么人啊。”田氏关切的问道。
“自然是你们村的,就你们村东严大阳,有印象吗,他让我来给春晓姑娘提亲的,说是愿意出二两银子聘你做妇,从此夫妻和美过日子。”
“严大阳,那不是个鳏夫吗,而且都快40了。”周氏十分不满。
“二两银子做聘礼,亏他说得出口,如今娶媳哪家不是五六两,他把我们春晓当什么呢。”
“二位,话可不能这样说,他虽是个鳏夫,但是春晓姑娘不是也是个和离的妇人吗,这两边都是成过亲的,凑在一起也登对,他年纪是大些,但不是还没到40吗,都说年纪大的男人会疼人,主要还是要闺女过的好不是。”
媒婆的一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他还有一个瘫在床上的老娘,你让我们春晓嫁过去伺候人不成。”
“哪个妇人嫁了人不用侍奉公婆,那严大阳说了,只要春晓姑娘应了这门亲事,以后家里就是她掌家,家里的银钱都从她手上过,这聘礼虽然少了些,这再嫁跟新嫁肯定是有区别的,嫁了他,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村尾了。”
“我呸。”周氏终是忍不住了,“不好意思沈家妹子,今日怕是让你白跑一趟,这庄亲事我们不认,您请回吧。”
“嫂子,你不能这样,你好歹听听春晓姑娘她的意见啊。”今日走了大半天的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向春晓。
“沈媒婆,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您请回吧。”
见那媒婆还要说什么,田氏赶紧将她往外推,“婶子,您就回去吧,就说我们不应,这说亲也不是桩桩能成的。”
媒婆无奈,只能走了。
“莫明奇妙。”周氏气哄哄的,“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将她堵外头了,有什么好见的。”
结果这事说来也奇怪,后面几天陆续有人上门,都是给附近的人向春晓提亲的,春晓简直是哭笑不得,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成了香饽饽了,最后只能放出话,说自己近几年没有成亲的打算,谁要是上门提亲,一律直接拒了。
因着这个事儿还被严大河好一通的笑话,说她地主婆做的成功,钱名远播。
严柄发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则比较严肃,一再要求他们不要拿这个事儿开玩笑出去乱说,如今他们家本来就在村妇的舌尖蹦跶,再不注意都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谣言。
对于这点春晓不已为然,说就说呗,反正她住的远,怎么说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流言就是一阵风,过一段时间总会算的。她如今一心扑在她的棉花上,若是被她成功提产,那以后的方向就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