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五推着板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严家老少在空旷的篱笆地里挥舞着锄头干得十分起劲,他打开篱笆门,“柄发,你们的桌椅好了,我给你们送过来了。”
父子几个这才注意到严老五来了,严柄发忙带着春晓丢了锄头跑过来。
“五哥,你这速度挺快啊。”严柄发帮着他推板车,春晓过去叫了一声五叔。
几人将车子推进院子。
“桶只好了两个,也先拿过来了,放到哪里?”两人合伙将东西卸了下来,严老五看见蹲在堂屋的五个孩子,“书文几个干啥呢。”
“五爷爷,我们在给姑姑挑种子呢。”
“五叔,这桌子椅子是要放到我屋里的。”春晓往房间指了指。
两人将桌子搬了进去,春晓则把椅子拿了进去,出来又把桶拿进了杂房。
严老五就站在堂屋看几个孩子挑种子,“这是啥种子,咋的还要挑,咱种麦都是一片洒的,省事。”
春晓拿凳子给他,“我这地闲着也是闲着,便跟我爹商量准备种点棉花,五叔您坐。”
严老五拿了凳子坐在堂屋门口,“这地土质一般,能种点什么也是好的。”显然,他对这棉花收成也不是十分看好的。
严柄发则看着他的板车,“五哥,过些时我们家想买头牛,这牛车你能做吗?”
“你们家要买牛了?”严老五有些吃惊,一头牛怎么也要十来两银子,村里人都说严柄发他们家有秘密,想不到居然是真的,想到这里,他又往屋里看了看。
“春晓这处这么大片地,我们那边也有地,不买做不来的时候还得跟人租,还不如咬咬牙自己买了,一头牛可以省许多事情,就是去镇上也方便不是。”
严老五点点头,“你若拿的出那个钱,能买自然是好的,牛板车我能做,只是做车轱辘十分麻烦,怕是要费不少功夫,这价钱就贵些。”
严柄发笑了笑,“你那价钱一向公道,能做就成”
“我这还欠你不少东西呢,还有6个桶,你之前不是说还要做个大澡桶,如今在加上这牛板车,这年前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完。”
“没事,这板车我们没那么着急,这牛都没有回来,年后也成,只是车轱辘务必做的结实些。”
“这个你放心。”严老五凑到他跟前,“柄发,你给哥说说,你们家到底做了什么买卖,昨日我还看见上次送木头来的牛车从你们这头拉东西走了,只是那车子盖得严实,车子又走的快,什么东西都没露眼,难不成你们也做木器,我记得前些时你们砍了不少的木头。”
“五哥,我们若是会做木器就不会啥都让你做了,我们可没你那个手艺,”严柄发眼神有些闪躲,显然是有些心虚。
如今村里的的猜疑越来越多,过些时她还要打井,若是不给个说法,怕是各种谣言就要出来了,虽然他们不理也没大影响,但是若能给个说法,就不会有人时常打听了。
春晓思索了一番,“五叔,我知道村里人对咱家突然大手大脚置办东西都有猜疑,既然您问了,又是自己人,那我告诉你也无妨,我和离回来的那几日心情十分不好,我爹便带着我去山上转转,说是要给我摘些野果,结果也不知道是我们运气好还是老天刻意垂帘,居然让我在山上采到了老灵芝,我原本是要拿到镇子药铺卖的,可巧那天有个城里老爷下乡找灵芝,我便高价卖他了,就这样赚了一笔。”
严老五虽然觉得她说的话巧合太多,但又觉得这也算合理,不然他们家怎么突然就有钱了。
“前些时砍木头您该知道,我置办新家,要做的东西不少,村里人有意见我便想着在外头买些,谁知道买回来有些木头中间蛀了虫,我又找到买家退了,就是你们看的牛车送来又拉走。”春晓叹了一口气,“原本是想节约些材料钱,想想还是算了,您那边价钱公道,总算还是省了些。”
“原来是这样。”严老五笑了笑,“你们早说嘛,如今村子里都说你们家在闷声发大财,个个都在打听。不过你这个丫头是个有福的,这么些年,进山的人跟次数不计其数,偏偏就你采到了灵芝,我看多是老天开眼。”
“我爹也是这么说。”春晓娇憨一笑,“这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我就想着有个依仗,便把这荒地买了,多少能有些收入。”
“你想的这些没错。”他看了看天,“行了,不耽误你们干活了,我回了。”
父女二人将他送出篱笆口。
严柄发笑看着春晓,“我发现你这扯谎的本事还挺厉害,我在边上听着都要信了。”
“爹,我这也是没有法子,这事儿若是一直发酵没事都要变有事呢。”
“人家要是听了你说的,都跑到山上去找灵芝咋办。”
“能咋办!”春晓摊了摊手,“若是人人都能找到人人都发财了,他们找几次找不到自然就会歇了心思。”
严柄发摇了摇头,两人又接着回去整地。
日子一天天的过,12月20这天,严柄发跟着大山去镇上卖炭,下午回来的时候就牵回来了一头壮牛,村里人都跑到大山家看热闹。
“柄发叔,您家里买牛了?”
“大山,这牛看着真壮实,得花不老少钱吧。”
“柄发,你们上哪里买的牛,买的时候有没有主意它的牙口,有些牛看着壮,不仔细就容易上当。”
“大山哥,明年开春你家就有牛耕地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着二人问这问那。
严柄发心里也是激动,他家添了牲口,整个村子买牛的就没有几家,“各位,牛你们也看见了,大山这里没地方养,我得带到村尾闺女家去,她那地宽敞。它这在外头呆了大半日,我还得赶紧给它喂些草料,就不同你们多说了,等空闲了再聊。”说完牵着牛出了院子门,带着大山便回了村尾。
这几日孩子都跟父母们待在村尾,看见爷爷牵牛回来老早就嚷了起来。
周氏快跑过去,“这是牛买了?多少银钱买的?”她摸了摸牛背,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大河春晓他们很快也过来了,“爹,这牛真壮,得不少钱吧?”大河围着牛转了一圈,“这才转了两三日就买到了。”
“爷爷,我要坐牛背。”
严柄发将严棋举上牛背,“你骑它,日后这牛就让你去放。”
“啊?”严棋垮下脸,“我不会放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