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员拿出笔记本,虚心求教:
“举个例子呢?”
“就拿管彤和她去做对比。你仔细想想,同样是遇到了这种情况,江浸月比较之下,情绪是不是太流于表面了?”
小警员用笔尖敲了敲笔记本,质疑地问:
“她们性格不一样,怎么能要求她们的表现一样呢?
有的人,可以把十分的痛苦表达出十分来;但是有的人,只能把十分的痛苦表达出三分。我们难道可以说,她们的痛苦不一样吗?”
“好问题。”
查尔斯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就算是那些只能表达出三分的人,你也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隐藏在皮肉底下的挣扎、痛苦与害怕,并且感同身受。
而江浸月呢,她害怕吗?害怕。她痛苦吗?痛苦。但我在听她描述的时候,感到最多的就是空泛,没有那种强烈的、要把罪犯绳之以法的正义感。
你想想看,你的感觉是不是和我一样?”
小警员陷入了思考中。
“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管彤形容那个罪犯,用的什么字眼?”
小警员一脸茫然。
查尔斯自己接了下来:
“变态。我们形容那个罪犯,用的什么字眼?”
这一次,小警员立刻抢答:
“变态!”
“对!”
查尔斯引导道:
“但是江浸月呢?她全程都在用’那个男人’来指代对方。
在这种全程情绪激动的情况下,人是非常容易被环境和他人同化的。也就是说,我们常常会跟风,用同样的表述来形容同一个人、同一样东西。
但是江浸月没有。在我们那么多次的对话间,她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说法。而这,说明了几点。”
查尔斯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点,她心里并不是真正认为,罪犯是个变态。
第二点,她拥有极高的心理素质和极强的心理防线,并不会轻易被外界影响。
那这样的人,为什么又会在刚做笔录的时候,表现出那么惊慌和恐俱的样子呢?这就是我所说的,强烈割裂感的所在。”
“哇,老大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小警员忍不住惊叹道。
他本来已经算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但和查尔斯一比,还是严重欠缺经验。
这就是时光赋予男人的魅力所在。
他这么想着,查尔斯那圆乎乎的胖脸蛋,在他眼中也变成了睿智和聪慧的象征。
小警员消化着今天学到的内容,开口问:
“那我们还要去查潘神这个词,代表了什么吗?”
“查!”
查尔斯斩钉截铁地说:
“无论这代表什么,江浸月将它抛出来,目的就是让我们去查。这也不失为一个还原真相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