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上炕把被褥铺好。
他们这里的冬天地上太冷,肯定不可能睡到地上去,这热乎乎的炕不睡,睡到地上那是脑子有包。
再说这炕够大,足够四五个人挤在上面。
她已经给两个人的被褥铺好,不过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相当于各睡各的。
倒是也不别扭。
没道理她嫁进来之后睡到地下,她这辈子可不想让自己受罪。
上辈子梁家条件并不好,梁家的几个弟弟妹妹睡在热炕上,反而是他们两口子在地上打地铺。
因为睡在地下受了凉,她早早的身上就落了毛病。
这回谁也甭想伤害她的身体。
更没道理,她嫁进来之后把陆深给逼到地上去睡,反正两个人就凑合两天,后天陆深就走了。
陆深本来犹豫着今天晚上怎么睡这件事。
自己也不能坑害了人家姑娘,所以想着晚上要不要打地铺,正犹豫之间,结果一抬头看到顾念已经铺好了床上的被褥。
看那个楚河汉界的模样,不由的眼睛里带了一丝笑意,看来自己想多了。
人家顾念比自己大方。
也是,他们家炕这么大,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各睡各的又能怎么样?
脚还踩在盆儿里,正准备说话,就听见他们的门被敲响了,自己娘的声音传了进来。
“老三,你们睡了吗?没睡的话,我进去和你媳妇儿交代两句话。”
顾念一愣。
正洗脚的陆深也一愣,顾念眼神立马溜在了炕上铺着被褥上。
这要是让自己婆婆许敏看到,这不立马就露馅。
动作神速的把两个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被褥立刻推到了一起。
一屁股坐在褥子上。
陆深看到顾念反应这么迅速,忍不住嘴角露出了笑容。
主要是顾念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模样像是做贼心虚。
“娘,您进来吧,我们还没睡呢。我正洗脚。”
徐敏在那个屋里本来是不想打扰老三两口子,可是突然想起来顾念没有亲娘,那个后妈那德行,刘翠花肯定不可能跟这姑娘交代新婚夜的事情。
自己儿子又是个大直男,徐敏是生怕两口子新婚夜出啥岔子。
操心的妇女主任决定给自己的儿媳妇儿科普一下新婚夜的知识。
一进门看到儿子正在洗脚,尤其是一眼就看到儿子脸上的那个笑容,那个是藏都藏不住的。
徐敏立刻抬头看了一眼炕上的儿媳妇儿,只看到儿媳妇儿面红耳赤的模样。
本来顾念就长得漂亮,这一副新娘子害羞的表情更是艳光四射,再看看儿子的笑容,徐敏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男女之间不就这么一回事。
只要上了炕,儿子无师自通,哪用得着她去教儿媳妇儿。
看看儿子那春心荡漾的模样,肯定是早瞅上人家了,还用的着她担心。
“我又忘了啥事儿了,算了,明天再说吧,等我想起来再说,你们还是早早睡吧。”
徐敏脸上笑眯眯的转身又走了。
乔婉有点儿懵,婆婆这是干啥?难不成晚上还要查房?
这得对自己儿子有多不放心。
那呆萌的眼神让正在洗脚的陆深差一点儿失声笑出来。
他还第一次发现村里这个顾念还挺有意思的。
顾念正准备动手把褥子推回位置,手刚放在褥子上。
门帘儿一动,徐敏又探进头。
“老三,你可悠着一点儿,念念刚嫁进来。你对她好一点儿。别太折腾人。”
主要是觉得自己这儿子不解风情,万一小姑娘头一次把人给伤着,自己到哪儿去抱大孙子去。
这回两个人彻底闹了大红脸。
终于婆婆走了,顾念算是松了口气,这回也不敢推褥子了。
万一一会儿婆婆在进来怎么办?
等到陆深把水倒了把门插上,听到动静这回顾念才算是彻底松了气。
把褥子推到了远远的地方。
脱了自己身上的棉袄,里面的衣服打着补丁,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顾念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
新被褥要是这么钻进去想一想,她就浑身膈应。
二话不说就把外面的罩衫脱了,好在里面是背心,大裤衩子。
顾念的本意是她脱得速度快点儿一下子钻进被子里,这样也免得大家尴尬。
总不能当着陆深的面脱衣服,可是没成想陆深拴门速度很快。
陆深一挑帘子进屋,正好对上顾念背对着他已经把外面的罩衫脱了。
顾念自己也没想到当年有这么穷,这背心儿烂的都已经上面全是窟窿。
虽然洗的干干净净,但是到处露肉。
陆深站在帘子跟前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看到破破烂烂到处是洞的背心儿,心里有些心疼。
谁家这么大姑娘身上的贴身衣服会烂成这个样子。
想来后妈就没想过给她置办这些。
可是看到那些破洞露出的白嫩肌肤的时候,还是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耳根子都烧得红,急忙松开手里的门帘。
陆深差一点儿给自己一巴掌,他怎么了?自己心里有喜欢的人。
怎么能做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情?
偷偷的看人家小姑娘,对人家小姑娘心猿意马。
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
这是人干的事儿。
顾念可不知道陆深在那里的心理活动,这会儿看着这破烂的背心儿也无可奈何。
实在是有点儿丢人。
这背心儿想必当初她也想过收拾,打了好几个补丁。
可是这背心儿的材质到最后穿的年头太多了,以至于到最后已经糟到了根本就不可能再坚持。
只好钻进了被窝里。
好在烧了土炕,热乎乎的躺在里面还挺舒服。
不过琢磨着以后得想法子把这破烂的衣服换一换。
自己看着也受不了啊。
好在自己的这个便宜丈夫后天就走了,只要再坚持两天。
顾念刚闭上眼睛就听到了脚步声。
陆深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才悄悄地走进来,看到顾念已经闭上眼睛终于松了口气。
把蜡烛吹灭,陆深这才脱衣服上炕。
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
陆深脱完衣服。
在黑暗中遵循在部队的习惯,把衣服叠整齐。
放在炕头儿,转身上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