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里的左手边,坐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头,白须垂胸,闭目而坐,仿佛太白金星下凡,不染凡尘。
这老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很早就来到了赵家,是赵万里称兄道弟的心腹,暗中为赵家剪除了不少敌人,是赵家的中流砥柱,赵宗祥等人都称他为“王叔”,一身武道登峰造极,除了几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先天大宗师外,他就是凡尘俗世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赵宗弼和赵宗翰兄弟两人的座位排在陪位上,此刻两人站在桌旁,充当着斟酒的服务生,一人拿着一瓶飞天茅台,看到谁的酒杯里空了,立即满上。
赵万里耳朵里听着客人们的祝寿声,十分惬意,浑然忘记了中午赵敏的惨死,不停的与客人寒喧,把赵宗弼和赵宗翰介绍给在座的贵客,两弟兄也不失时机地给客人斟满酒杯。
主位旁闭目养神的王叔,突然睁开了眼睛,疑惑地慢慢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
随后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紧闭的屋门无声无息间,慢慢的向两边打开,一道靓丽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门口。
随着苏妍婷的出现,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威压落在所有人的身上,刚刚还在向赵万里祝寿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宴会厅变得出奇的安静,落针可闻。
苏妍婷并没有停下脚步,旁若无人地向赵万里所在的主位走去,到了赵万里面前,赵万里的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珠,强压住心头的震撼,硬着头皮拱手道:“贵客驾到,光临寒舍来给赵某祝寿,赵某却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只是恕我眼拙,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府的千金?令尊贵姓?”
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向在座的众人,特别是右手边的黄子兴,却见黄子兴依然是呆若木鸡,仿佛被来客惊艳到了,根本就不能给他任何的提示。
赵万里与苏妍婷素昧平生,自然是不认识的,他见苏妍婷贵气逼人,哪怕是八大家之首的宋家也望尘莫及,宋增杰的穿戴远不及眼前的这位,心中惊?华夏竟还有这等家族,如今却是屈尊降贵来给他祝寿,不知又有什么好事要降临赵家,赵家鸿运当头,想不发家都难。
苏妍婷却是眼都不眨,冷声说道:“你想多了,我不是来给你祝寿的,我是来收债的,赵家欠我的债,今天该还了。”
赵万里愕然,赵家欠别人的债不少,但还没有人能够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短短两句对话之后,在座的众人都从最初的震惊中醒了过来,这女子分明是来找碴的,看来今天有戏看了,这里绝大部分人都与赵家明争暗斗,并不是一条心,都好整以暇的没有发声,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王叔却不同,他与赵家早已融为一体,绝不会袖手旁观。
王叔霍地站起来,目光如炬,直视苏妍婷双眼,冷声问道:“你是谁?赵家欠你什么债?”
苏妍婷瞟了他一眼,声若冰霜:“五天前,赵家欠我药王谷二百八十四条人命,刚刚还了七条,还剩二百七十七条,今日不赊不欠。”
赵万里一听,脸色一变,抢先说道:“胡说八道,我赵家一向遵纪守法,扶弱济困,年年跻身华夏十大慈善榜,从来没有做伤天害理之事,什么时候欠过人命了?”
“药王谷是什么地方,我赵某人从未听说过,你个小女娃,心如蛇蝎,造谣滋事,我堂堂赵家岂容你在这里血口喷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到赵家来撒野!”
“来人,将这个匪徒抓起来,扭送公安机关,从重从快,严加惩处!”
赵万里终于知道此人并非什么背景深厚的豪门大族,只不过是区区药王谷医院的余蘖而已,完全可以一巴掌拍死。
而且他做过的事,绝对不能落人口舌,要是让在座的人知道药王谷医院的惨案,他赵家是罪魁祸首的话,赵家就算散尽家财,也必然会灰飞烟灭。
王叔不等赵万里的话音落下,毫无征兆的轰然一拳,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如九天惊雷,轰向苏妍婷面门。
拳势撕裂空气,突破了音障,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王叔敢断定,这一拳轰在对方的面门上,那如花朵般娇艳的脸蛋,立马就会变得如火车头撞击的西瓜一般,骨肉横飞。
宴会厅周围的暗影里,也突然窜出十七八条黑暗,如蝙蝠般轻盈,从各个方向扑向苏妍婷,让她根本没有躲闪的可能。
苏妍婷脸色冷如冰霜,根本没有躲闪的意思,在拳风呼啸中巍然不动,只是鼻孔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这一声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是细不可闻,然而,随着这一哼声响起,王叔轰来的拳头突然爆裂,紧接着从拳头到胳膊,寸寸炸开,下一瞬,王叔的整个身体如充满气体的气球一般,猛然爆炸。
那十七八名袭来的暗卫,也在同一时间,炸成十七八朵鲜艳的血花,血花如雾,飘散在整个宴会厅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在座的众人来不及惊呼,心中还在惋惜娇美的女孩就要惨遭毒手时,事态已急转直下,变成了王叔及暗卫们的粉身碎骨。
苏妍婷不再理会吓呆了的赵万里,转身对着众人说道:“与药王谷事件无关者,离开此地,本座概不追究。”
话音一落,反应过来的众人立马站起来,连滚带爬,争先恐后的向外面跑去,至于跑出去是回家还是报警,那就不是苏妍婷关心的事了。
留下来的十多人,都是赵家的亲信,包括那个黄子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