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他有问题?”曹昂问道。
冯悦点头,面带忧色:“此人擅于计算,通晓《九章算术》。年纪虽轻,但论及此道,便是长辈大儒也远不如他!”
什么?算数?
曹昂听得直发愣。
而他这个神态,却让汝南诸士暗笑:这下傻眼无措了吧?
这年头,能吟诗写赋念经者极多,但通算数之道者,却是少之又少。
高阳脸上,更是挂着一副万事皆在掌握的笑容。
“祭酒。”郭嘉身侧有人道出此人身份,接着道:“您要出手帮公子吗?”
“我怎么帮他?”郭嘉痛苦的捏着眉心:“这也非我所长啊!”
“那公子怎么办?”
“对方准备十足,所寻之人各有所长,难办了。”郭嘉摇头叹道。
“怎么?”见曹昂还在发愣,一直沉默的许劭开口:“公子是不通此术么?那看来汝南人杰所会的,还有公子所不能教的啊!”
曹昂笑了,这才回过神来。
还好穿越有些时日,城府颇有长进,不然当场笑成傻叉。
你一个两千年前的人,跟我比数学?
老子拿不下微积分,还拿不下你!?
“不巧!数学之道,我也略通一二。”
“不过,此道如何决胜负呢?”
陈炽道:“这很简单,我出三道题由公子解,公子再出三道题由我解,如何?”
“好。”曹昂笑着点头:“你先来。”
陈炽稍作沉思,便道:“今有人共买物,每人出八钱,余三钱;每人出七钱,还差四钱,问人数、物价各几何?”
这小子还算客气,上来给了一个较为基础的。
不过,这个十分基础的数学题,还是让场中的士人们一阵苦想。
没办法,这年头研究经书才是正道,算数是做不了大官的。
曹昂要来纸笔,迅速列了一个方程式,片刻得到答案:“共七人,物价五十三钱。”
士人们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正确。”
陈炽点头,并无太多表现,继续下一题:“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岸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这个问题比起之前提升不少,以至于座中诸士面色更苦。
有人干脆不再去想,摆出一副飘然物外的姿态。
而陈炽此刻也转身,打算去给曹昂点一柱香来计时。
“葭长十三尺,水深十二尺。”
就在他转身不久,曹昂报出答案。
“什么!”
“这么快!?”
众人一片哗然。
高阳眉头一拧,目视高阳,示意对方出难题拿下曹昂。
陈炽亦是步伐一顿,同时给出第三题:“今有垣厚十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何日相逢?各穿几何?”
一堵十尺厚的墙,大老鼠第一天和小老鼠同样都只能挖一尺;但是之后每天,大老鼠的速度都增长一倍,而小老鼠则只剩一半。
问墙几日能打通,大、小老鼠又各挖了多少。
听完题,曹昂当即奋笔。
而陈炽也走到了他面前,但看到曹昂写下来一片稀奇古怪的符号时,此人惊呼道:“这是什么?!”
曹昂没有回答,而是直道算出答案后才道:“方程计算和数字,专门用来解算术题的,非常好用。”
“怎么,你想学?”
陈炽虽如观天书,但饱含热情连连点头:“想!”
“那先回答我的问题吧。”曹昂想着将笔搁下,问道:“周与径之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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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炽眼睛一睁,继而道:“张公已经算过了。”
所谓张公,指得是张衡。
在张衡之前,多数人粗浅的用‘周三径一’来进行计算。
后来张横将圆周率计算到了3.1622。
曹昂摇头:“不对,也不够精确。”
“不对?!张公算的怎么会不对!”
“至于更精确,难道你知道?!”
陈炽一时兴奋起来,以至于完全忘了礼数。
“不错,我知道。”曹昂点头:“你想学啊?”
“想!”陈炽脑袋都要点落了。
两人近前交流,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出声催促。
陈炽后退一步,同样冲曹昂抱拳行礼:“公子之博学,炽仰望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