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是真的崩溃了。司空业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她,让她痛不欲生,无处可逃。
“司空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雍州富裕的人家多得是……”,是欺负她身后五人,任人可拿捏?云殊终忍不住,双手掩面哭泣,胸腔发出轰鸣,可见悲伤无助到极致。“你非得逮着我欺负”
司空业别开视线,故意不去看沈云殊满脸泪痕。他藏在袖子下的拳头捏得泛白。双唇抿成笔直的铁线。
“为什么?”,云殊咆哮着,怒吼着。她双目猩红,双肩颤抖,恨不得上前狠狠扇司空业几巴掌。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把她关进大牢,动刑。不顾她反对,把她抓到西北军营,甚至暗中给她下毒,让她产生可怕的幻觉。她的身心受到严重的折磨,痛不欲生。
“因为你有粮食,有衣服……”,他只是没有想到沈云殊这几年发展太快。他想要的东西,他都有。“沈云殊,我并不是白要的你的东西,只让你打折,我给你打欠条”,司空业垂眉,很平静,眼睛如古井无波。
云殊冷笑,就因为这个,他又下狠手又下毒,让她怎么能咽得下心中这口恶气?
“凭什么?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说要就要?我白手起家,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你说要就要?”
“司空业,摸着自己的良心。你以权压人,你的心是黑的吗?”
“你们说狠毒,我承认。我沈云殊不狠毒,早就化成坟头白骨。我爹为人老实勤奋,村里人可劲的欺负他,导致我爹累死了”,云殊忍不住哽咽起来,眼眶里蓄满泪水,鼻子因为哭泣而呼吸困难,她一边大口呼吸,一边哭诉往事,“我爹死了之后我弟还在襁褓之中。那些恶毒的亲戚见我爹死了,家中无主事之人,设下陷阱,把我姐卖入青楼。我娘被恶人抓着手臂,让一个丑陋的麻子给玷污了。她们怕我把这事泄露出去,在我去追我大姐时,被她们推进山坳里,我的大腿被尖锐的石头从大腿刮到小腿肚,我几乎流空了一身的血。大家都觉得我救不活了,爹死了,大姐被卖进青楼,娘被人侮辱,她的身心受不住了。那天晚上,她给阿弟喂完粥,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吊死一棵老树下”
云殊说到这,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整张脸。“世子出身优渥,自然不能体会到我受的苦。我本来不狠心也不恶毒,是被一群恶霸逼迫。爹娘都死后,阿翁把我救回来了。但是那些白眼狼见不得沈家好。千方百计要将我二姐卖了,被我阻止下来之后。在娘死后一年,冤枉我娘红杏出墙,我弟不是我爹的亲儿子。他们把我浸猪笼,抢我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猎回的野猪……”
说到最后,云殊双眼麻木了。往事不堪回首,一件件令人窒息痛苦。“如果他们对我好着,我也不至于恶毒、奸诈。”,至今,留着她们的命,等她们受不了,自己了断。
“世子没有经历过我的痛楚,不能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你可以咒骂我恶毒,冷漠无情,但是你要知道,人生来不是恶毒之后,而是被其他人一步一步逼上绝路……”,这一路上,她一个姑娘,走得很辛苦、很累。
“我沈云殊在生死边际徘徊多次,受伤了,生病了,我不敢对别人说,不敢好疼。因为父母已过世,没有人关心我。我只能咬牙坚持,不能被人看了笑话……”
“我的家产是我双手挣出来了。世子一句话就拿去了,无异于匪徒。倘若世子想逼云殊致死,云殊孤苦无依,只能血溅三尺”
云殊说完,营帐没陷入沉静。静得可怕。
许久,司空业从侧边的一本书里拿出一张字条,然后撕掉。眼里的光黯淡如同泼墨的天空,透着几缕让人摸不着的情绪。
“这张是我给你打得欠条。但是不需要了,沈云殊,你回雍州吧……”
云殊身体僵硬,双目怔愣,“你……同意放我走?”,不是以她为饵,要求云大师拿出全部身家来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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