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婆娑,河水静谧。
夜深人静,窗外的枝条抽打窗户,发出“吱吱”的声音。云禾躲在门缝后面,眼袋已经肿如核桃,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她悄悄的打开一道缝隙,院中寂寥,枯枝败叶贴地蜷死。她把眼泪抹干,侧过身,挤了出去。
一路上,寒风袭来。冷风如刀子一样,把她的脸刮得生疼。云殊落下的泪珠很快被吹干,白皙的双颊上留下两道明显的泪痕。
云禾去了上游的一个水潭。云殊曾在那里用草药铺上了一条大鱼。潭水冰冷入骨,阴森森的散发一股骇人的气息。深不见底的潭水散发幽光,云禾咽了一口水,掏出绳子。一边绑在自己的身体上,一边连着一块大石头。
她不喜欢那个喜欢打女人的男人。姜婷已经是前车之鉴,每次回到鲮鱼村,鼻青脸肿。没待够半天,那人就找来了,甚至还跟姜三叔、姜三哥起冲突。碰上那样的男人,她宁愿一死。
沈宝宝和沈大虎见她颇有几分姿色,多次骚扰她,甚至动手动脚。若不是陆淮护着,保不准那天,她被沈宝宝一群人拉进草丛里欺负了。
云殊……她辜负不了云殊,唯有一死。
“爹娘,女儿不孝。这就来找你们了”,素日里害怕深潭的云禾目光坚定,抱着石头,“扑通”一声,人带着石头掉进深潭里,带着决别与不舍。
“云禾”
追上来的陆淮见到那抹跳水的身影,眼眶一瞬间酸涩,冲了过去,一头插进水中。
沈云禾在水中已经接近窒息了。陆淮跳入水中之后,屏着气息,嘴角不时露出气泡。他割断了绳子之后,把昏呼的云禾拦腰抱起,使劲往水上浮起来。
沈云禾软绵绵的躺在岸上的枯草里,一动不动。脸色如同透明的蚕翼,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沾满水珠。远似月坠花落。
“云禾”,陆淮轻轻拍打她的脸,云禾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生机。
“云禾”,陆淮心急如焚,不小心下手重了。陆淮心中愧疚之余,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早觉得云禾不对劲了,悄悄跟了出来,没想到还是迟了。
“云禾”
陆淮头贴在云禾的胸口上。云禾的呼吸微弱,甚至觉察不到。
“怎么办?”,陆淮脑袋慌乱如麻。对了……陆淮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见过陆阿翁救人。好像是嘴对嘴,往嘴里渡气。
自诩读了几年圣贤书的陆淮也顾不上男女之别,俯身,温热嘴唇印上云禾冰凉的嘴唇,紧接按压胸口。
在陆淮的不懈努力之下,云禾咳了一声,终于醒过来了。
“云禾,你怎么那么傻?”,陆淮立刻把她抱进怀中,失而复得之后的欣喜、狂怒、咆哮。
云禾挣扎着从他怀中出来。眼看自己没死成,眼泪又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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