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北沾沾自喜时,翌日,官府就找上门了。沈小北哪里见过这阵仗,表面镇定,内心慌得一批。
“东……东家”,云殊还没有发话,沈小北先跪下了。
云殊背后椅背,嘴角弯弯。放在从前,她惧怕官府的耀武扬威,而今……
“你昨日逼退了十五个小混混?”
沈小北低着头,应下。
云殊望着窗外吐出新芽的树枝,在枝头鸣叫筑巢的鸟儿,面色轻松怡然,“山杏含苞待放,惹得那群小混混不放。不过……”,云殊话头一转,如同笔峰凌厉转笔。沈小北身躯忍不住颤抖,后背开始冒汗。他给云大师惹祸了,无论东家怎么处罚,他都受了。
“不过……”,众人都在等她的下一句话。沈小北更是如望秋水,眼巴巴的等着。
“你下手太轻了。那伙人在市井横行无忌,欺压百姓,索要保护费,轻则辱骂,重则致残。你教训他们,全是替天行道,无需过分自责”,要是她,非得跟沈宝宝一样,戳得头破血流,不在床上躺上一年半载,她绝不收手。
沈小北难以置信。“可官府那边……”
“按本东家的做就行了”
她要让那帮小混混想刀了她,无可奈何,气得咬牙切齿。
官府来人,也暗中打探过云大师的身份,尤其是看到屋檐下,左边的耿大阴沉一张脸,脸上有蜿蜒的伤疤。右边是如山的耿二,耿二活动关节,骨关节嘎嘎作响。官差下意识咽唾沫,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柄,故而没人敢对云殊动粗。
云殊被“请”到衙门。县令不在,县丞审理。那群小混混在大堂之内,身包白纱布,鬼哭狼嚎。
云殊腰背挺直,光明磊落地站在大堂中央。她在打量县丞的同时,县丞也在打量她。
一个留须,脸庞白皙的中年男人。这个人给云殊的第一印象是口蜜腹剑,狡猾阴险。
而县丞通过沈云殊的样貌,断定她不过是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云大师虽蒸蒸日上,远打不到如日中天。一个跳梁小丑,不过刚取得一点成绩,就妄尊自大、自命不凡。
“堂下何人?”
“县丞大人不知道,唤我来作甚?”
县丞表情微变。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有人举报你放人下人殴打无辜之人,可有此事?”
“无不无辜,我不知道。县丞大人一定知道……”,县丞今日敢帮这群人,明日她就散发“谣言”。县丞收取贿赂,枉顾无辜之人。
“放肆”,县丞怒拍惊堂木。“这伙人,是不是你的下人打?”
云殊一脸无辜,“有人看到了?”
小混混们立刻大喊大叫,“大人,就是他的人。将我们打得半死不活……”
“我们都是人证……”
云殊冷笑,贼喊捉贼,自己给自己当证人。
“沈云殊,证人在此,你还不认罪?”
“认什么罪?大人难道没听说过贼喊捉贼?哪有人自己给自己当证人?若要证人,我也有……”,幸好她底气十足,否则,还屈打成招了。县丞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精明狠毒的双眼如刀,直射向她。开口咄咄逼人,句句不问缘由,难道说……县丞已经收取贿赂?
县丞被逼得骑虎难下。只凭片面之词定罪,于法不符,于理也不符。
“你的证人在何处?”
“外头的……”,就等县丞宣人进来,大展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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