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过半了,在拖拉机的帮助下,后山大队的春耕结束了。
大队长目送拖拉机远去,满眼的不舍,像是送夫离去的小媳妇,真想把它喊回来。
亚宁没有参加春耕,每天四筐猪草,从没落下过。
黄豆和玉米高粱种完了,小麦已经长出来。绿绿的一片,远远看去像是绿缎子,真想躺上去,轱辘一圈。
其实,小麦不怕压,等到长到一定高度,需要用木辊子压一遍,让植株长的更粗壮,防止倒伏。
“胜男姐,你们明天任务是什么?”
躺在炕上,亚宁和大伙唠会嗑,这一段时间,各忙各的,很久没好好说话了。
“明天去麦地除草,小麦长出来了,草也不少,得把草除掉,要不抢肥力。”这活胜男她们干了好几年了,每年都差不多。
现在农药是紧俏商品,很难买到。除草全靠人工,一般是这边除完,那边又长了一茬。一遍又一遍,直到粮食收回来,整个生长过程,不知道要除几遍草。
“我不会使锄头,会不会把麦苗锄掉啊?”
赵卫红没铲过地,很怕把苗铲掉。
她们去年来时,已经不用铲地了,直接跟着秋收了。
“不用担心,麦地除草用不到锄头,直接用手薅。”
胜男刚来的时候都分不清麦苗和韭菜,闹了不少笑话。
从每天哭一场到三天哭一场,最后掌握全部技能,自己流了多少泪水,洒下多少汗水啊。说多了都是故事,这是每个新知青都需要经历的没有捷径。
李丽很沉默,没了往日的洒脱,尤其是亚宁宣布处对象之后。她好像很迷茫,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往哪走,找不到方向了。
李丽来自首都大院,本来计划去当兵的,体检都过了。但是内部一些摩擦,她没能当成兵,代表家族下乡了。
都说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自己来到这也小一年了,除了自己不擅长的劳动,什么价值都没有。看不到未来,有劲无处使,感觉手脚被困住了,很难受,打不起精神。
男知青了解的不多,剩下的四个女知青,亚宁和胜男家里都是普通工人家庭。李丽来自大院,父辈职位不低,赵卫红家里条件不错,父辈工作也不错,赶上下乡,没办法逃避,轮到她了,就来了。
李丽和赵卫红家里都给补助,即使她俩不上工,也不缺吃喝。
亚宁家里补助也有,但是她不想靠家里,毕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虽然除了她自己,别人无从知晓,但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不同家庭,不同背景的年轻人,从五湖四海汇聚一起,在陌生的环境中挣扎,每个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苦闷。
迷迷糊糊,大伙都睡着了,梦里会不会找到出路呢?
第二天,亚宁早早的起来了。
今天周自强要去县里培训,要去三天,亚宁得自己煮猪食了。
往常都是周自强早上起来煮一锅猪食晾上,亚宁打第一筐猪草回来再喂猪。每次,亚宁打一筐猪草交任务,再捆两捆猪草回来喂自己的猪。
亚宁捆两小捆,其他的放空间里不少,这样能省点力气。
要不是怕被发现,亚宁真想一次性把猪草打好,用空间运到山下,多省力气。
这也只能想想,不想被拉走切片,亚宁的空间都没怎么用,更像一个保险箱,存放那点可怜的钞票。
现在之所以敢用了,是因为周自强的新房子白天没有人,自己把猪草拎回来,没人知道自己拎了多少。
到院子里,进到棚子里,再把猪草从空间拿出来,也不会太多,一般够吃一天的就行了。
亚宁趁机在棚子里把除草剁碎,放下阴凉的地方,够吃一天了。即使周自强回来,他也不知道亚宁到底打了多少猪草回来。
用这个办法,亚宁每天省不少力气和时间。
山上猪草多的是,一会就能打一筐,主要来回路上浪费时间。
清理好猪圈,喂好猪,亚宁背着筐又上山了。
“亚宁,这边。”
“冯奶奶,你也来打猪草吗?”
自从和周自强确立关系,亚宁还没见过冯奶奶,主要是不好意思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