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清云在大队部门口等了好久,也不见村委会的一个人过来,渠凤好像出事了,他多少还是听到点风声的,不过,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呢?
而村部门口,孙俊刚从达摩岭煤矿那儿借来了一辆车,很快便装满了新鲜的蔬菜,被王东旺派来帮忙的师傅给拉走了,菜市场那边,有人接。很快,孙俊刚又收了一车,可左等右等,不见吴清材和袁晨过来,说好的借用烟棉加工厂的车辆,还没有过来,孙俊刚放心不下,就让黄驴子几个老人先替他看着菜,自己到加工厂那边一看究竟。
没想到,郑宋冯却告诉他,一大早,加工厂的两辆汽车,便被隗镇供销社给调走了,具体干啥用,他也不知道。站在门口发呆的吴清材猜测,有可能是帮他们拉化肥去了,说不定下午就回来了。匆匆从隗镇赶回来的袁晨,噘起了嘴,说道:“吴厂长,你想的美,我听金霞偷偷地给我说,咱家汽车,是被楚文革给霸占了,他说我们烟棉加工厂欠他们隗镇供销社的投资款。”
吴清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道:“小晨,你说这话,我倒是糊涂了,烟棉加工厂,啥时候和隗镇供销社分过家,不就是一回事吗?这以前,是麻主任、麻厂长,现在换成了王主任、王厂长,他楚文革一个副主任,宽得倒是挺宽的吗。”
“吴厂长,我说你才糊涂呢。渠支书那经销店,啥时候不是隗镇供销社的,啥时候不是给公家真心实意干的?不还是被抓了?我听金霞说那意思,叫什么亲兄弟,明算账。不光是咱渠支书被抓了,就是张俊、金霞他嫂子张春香,不也被抓了?金霞还说,她听楚文革的意思,说是北旺叔也快出事了。这加工厂厂长、隗镇供销社主任,用不了几天,就是他楚文革的了。”袁晨说这话,恐怕是有根据的。她又看了孙俊刚一眼,说道:“伯,车,你也别等了,肯定是没戏了,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真不行,给俺爸他们说说,看能不能调两辆车,解解急,加工厂的车,是指望不上了。渠支书的车,早上还在隗镇供销社院子里查封着呢,我回来的时候,可不见了。听他们说,连魏支书、李支书的职务也给免了。”
孙俊刚还能说什么,叹了口气,往回走去。丰子臣看了宋郑冯一眼,说了句:“咋又开始搞起内斗来了?”宋郑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村委会门口,黄清云仍然执着地在等待着,他并不关心孙俊刚的菜,也根本没有听到黄驴子等人的指桑骂槐,他要等宋列江,或者是黄红兵和丰浚,都行。从对黄青有一家的分化中,他取得了成功的秘籍,他不相信达摩岭村委会是铁板一块,他深信,他们中间,肯定有反对渠凤的人。不要看渠凤、宋列江、田广民三个人是老表关系,可未必就没有裂痕。而据黄青有介绍,寨里的宋家、黄家,和西院王家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和的。而丰家,原先和西院王家就是死对头,他多少也知道点。更何况,还有后院的王家,那更是死得没了气儿的对头。黄清云想着,如何把他们其中一至二人分化出来,为自己所用,然后再把桧树亭、郑冲、麻门和后街的人,分化出一部分来,和她渠凤斗,胜利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就在黄清云浮想连篇的时候,孙俊刚又匆匆忙忙回来了,让帮助收菜的黄驴子和他爹孙有才先停下来,自己一头扎到了经销店,给王满林打电话救援去了。看着孙俊刚焦头烂额的样子,黄清云内心的账本上,也把他列了进去。他孙俊刚,可是渠凤给挤下台的,他不相信,孙俊刚不恨渠凤?
就在这时,他远远地看到黄青有的老婆在寨子中间的水井旁迟疑徘徊,便煞有介事地冲着村部又喊叫了几声“宋列江”,便慢悠悠地向寨子里走去。黄驴子又打起他身边的流浪狗,骂道:“去,去,去,找你那野爹、野娘去。”那狗竟然没有动,“呜呜”了两声,又趴到了黄驴子脚边。孙有才笑了,说道:“老黄,这狗对你有感情了,要不,孩子们咋都叫他阿黄呢?我看,那东西,还不如阿黄呢,转窝头货。”
黄青有的老婆当然看到了寨门口外坐着、站着的人,便作势向西走去,顺着王满仓家的后墙,走到了王来好家西院墙外的小胡同口处,黄清云迟疑了一下,也捌了个弯。
寨门口的人,笑了起来,说道:“奶奶的,这家伙不也是有软处吗,也搞开破鞋了。就青有老婆那样子,一身核桃皮,也有人稀罕?这家伙,真他娘的有病,变态。”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寨子里却热闹了起来,好像有人在吵架,黄驴子听了听,说了声:“得法,是不是又和兄弟媳妇郑凤兰杠上了,这家伙,就是个守财奴,他爹挣那点供食钱,他一个人全纂着,连个糖豆也不给侄子、侄女买,兄弟媳妇骂他死了没人埋,不亏!”
一群人说笑着,进了寨门,要看看大伯哥是如何跟兄弟媳妇开战的。然而,令所有人失望而又兴奋起来,失望的是,不是宋得法、郑凤兰两个人在干架,而是宋得法、郑凤兰两个人合伙在跟别人干架,这个“别人”,就是黄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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