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苟熊爷仨见丰潮走了,于是掏出布袋里所有的钱,凑到一起,还不够十块,老大黄青有看了一眼黄青领,说:“听说城里喝茶挺贵的,要不,咱下去给人家说说好话,给他们五块,咱留下几块,让咱爹坐车回家,咱俩走着回家算了。”老二黄青领点了点头,二人做贼般地到了一楼柜台处,拿出五块钱递给玉霞,说道:“同志,你看看,我们也不知道,喝了公家的茶,这五块钱,先付了,剩下的……”
玉霞咧开嘴笑了起来,把那五块钱递给了黄青有,说道:“咱这酒楼,喝茶不要钱,你们只管放心的走吧。你们是进城办事的吧?咋不找王副主席啊,他才是你们隗镇最好的人呢。”黄青有一惊,小心翼翼地收起他那五块钱,问道:“你是说满仓哥?”玉霞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觉得,给他们提醒到此,也算是尽到自己的良心了。丰潮骗人,也不是一家、两家了。前几天,听说那个杨矿长还大骂了他,让他退钱呢。
就在这个时候,田广军领着陈德娴过来了,他们是从云晨那儿,给郭霖换了药过来的,一路上,陈德娴一直好奇地问着田广军:“田医生,你看,这个郭霖,还能活多长时间?他那下面都烂完了,真可怕,他老婆,长那样儿,比我还漂亮,你说,是不是?”
田广军笑了,说道:“小陈,你啊,说的话让人好笑,那个叫兰子的,和你的漂亮不是一回事,你是大众漂亮,她是另类漂亮,你呢,是好看,她呢,是耐看,你是善良,对谁都好,她是良善,对她男人真好,你是个好女孩,她是个好女人。”田广军夸赞着陈德娴,陈德娴心里美滋滋的。她觉得,自己又找到了爱情。这些日子,吴二用似乎后院起了火,也不上自己家来了,贾银章那里,她也主动断绝了关系,赵云涛好像另有猎物了,也不再缠绕自己了,她感到少有的轻松。母亲那边,也长长地出了口气,安心地和那个老郑过起了日子,还每天给他做好吃的,自己的伙食也改善了不少。单位这里,苏院长知道自己是叫苏子莲奶奶的,也挺看重自己的。尤其是这个表哥田广军,处处让着自己,每次出门赚外快,总是带着自己,让自己收钱,这个男人实在。陈德娴甚至想,田广军这个人,有点像他姑父王满仓,厚道里不乏聪明。
对于黄苟熊父子,田广军并不大认识,而陈德娴在寨上收了这么长时间的中药材,黄苟熊他家的人,也都去卖过中药材,他们之间,是熟悉的。陈德娴正兴致勃勃地跟田广军纠缠着,一见黄苟熊父子,伸了伸漂亮的小舌头,笑了起来,说道“苟熊叔,你们怎么到城里来了?吃饭没有?”
黄苟熊一惊,心想,文才家这个闺女,怎么还这么高高兴兴地活着,不是都说她是个大破鞋、狐狸精吗?怎么又跟桂才家的孩子搞到一起了?这一会表弟、一会表兄的,真不知道羞耻。田广军这才想起来了,他们是后寨的人,应该是青良舅家的亲戚,于是也敷衍着说道:“舅,你们吃过了?”正在柜台前站着的黄青有急忙说道:“田医生 我们吃过了,吃过了,再见。”说着,爷仨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新华酒楼。
玉霞趴到柜台上笑了起来,对田广军说道:“田医生,你们村里人,真好笑,丰校长把人给请回来,又跑了,他们几个,喝个茶还掏五块钱,看见你们,又饱了,呵呵,田医生,看来,看见你就饱了的人,可真不少,是不是怕你剜人家下面啊?”
这个玉霞,虽然没有结婚,但和新华酒楼的经理程建潮打得火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前几天,有人给她介绍了田医生,田广军没有同意,他心里想的,当然是陈德娴,所以,玉霞嘲讽田广军,是有原因的。
田广军才不理玉霞的嘲讽,对后厨喊了声:“老表,萝卜干炒腊肉,烧空心菜,再来两碗米。”他点的,自然是陈德娴最爱吃的。黄刺猬早已在里面答应了,玉霞撇了下嘴,说道:“田医生,空心菜不够绿,要不再来个铜钱蒜瓣吧,一绿到心儿。”田广军并没有回答玉霞,陈德娴更懒得理她,或许她觉得,爱情失败者的陈醋,虽然有味道,但更多的是腐臭之气。
而黄刺猬也没有立即到厨房里去,而是对田广军说了句,有一个熟人想见他,而那人就在新华酒楼后边的旅社里住,自己这就去喊他。玉霞笑了,说道:“老黄,你还是赶快做饭去吧,让小黑妞去喊曹经理。”说着,向小黑妞使了个眼色,小黑妞便飞快地向酒楼后院的旅社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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