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南旺是挤北旺的车子到列堂煤矿的,他下了车,挥了挥手,王北旺他们便向县城方向驶去。王南旺又走了一段石子路,才到了列堂煤矿,刚好,王满林他们正在这儿装车呢,一说是找刘百发的,王满林便领着他直接到了财务室,刘百发一听是王满仓的孩子,还是隗镇供销社的副主任,急忙起身让座。
王南旺没有掩饰,直接说明了来意,刘百发笑了,说道:“小兄弟,你找到哥算是找对人了,不要是一万吨,就是十万吨,哥哥也能给你弄出来,不过,价格及手续费分成,咱哥俩先得跟他说好,否则,出了事,没法说。”
王南旺笑了,说道:“百发叔,煤炭不是不要票了吗?怎么还有计划内、计划外指标啊?”
刘百发笑了,依旧是一副菩萨相,说道:“小兄弟,纠正两个问题,一是,咱们哥弟相称,这叫各喊各亲,我和你爸,那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和北旺、和你,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二是,生活用煤是放开了,也基本上不再用煤票了,即便是用煤票购买煤炭,也便宜不到哪儿去,所以,今年私人打煤球的也就多了起来。而工业用煤,才是用煤的大头,煤炭仍然是我国明确规定的战略物资,在工业用煤方面,关系到他们的生产与销售,也关系到一个地区的计划生产与经济发展,因而,工业用煤指标管理得还是相当严格的。我们田县,因为是煤炭主产区,到处都能找到关系,就能搞出一点计划内指标来,所以反应不是很明显,到了你说的东乡,就不一样了。你说的这个信息,很好,我看,我们也不用让他们来求我们了,这两天,咱哥俩抽空,到那边再跑一趟,把这个生意给做活了,还有什么化肥、钢材,哥都有办法,倒腾一下,我们也便有喝酒的钱了。”
两个人虽说是初次见面,但由于刘百发和王满仓的关系,他们很快便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刘百发还对隗镇烟棉加工厂盛赞不已,还说有什么困难就来找他,云云。说话间,已经是夕阳西下,刘百发笑了起来,说道:“小兄弟,这人官肚子不官,晚上咱哥俩可得弄二两。”
王南旺听了,还以为是刘百发送客的托辞,急忙站起来要走,刘百发依旧笑着说:“到哥这儿来了,不吃饭就走,那是看不起哥,以后的事,就没有法儿功了,正好,王经理也在,你们叔侄一起喝个酒,总可以吧,不要怕晚上没有地方住,咱煤矿上,盖的有招待所,还能让你睡在露天地里去。”
王南旺尴尬的笑了,看来,他是想错了。刘百发向外面喊了一声,不大一会,王满林一身煤灰地走到了门口,笑着说道:“刘股长,我知道了,我先到澡堂那儿冲一冲,马上过来,你和南旺稍等我一会。”
刘百发早已拉着南旺的手,如同亲兄弟一样,向外走去,说道:“王经理,还是这么能干啊,看来,三哥的好作风传承的不错吗?你不用再过来了,今天晚上,咱不在小食堂吃,到列堂街上,药庙门口那家烩面馆吃,你直接过去就是了。”二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煤矿大门。
几辆大车鸣响了车笛,王南旺看了看,竟然是两个哥哥旺贵、旺富,还有渠苟蛋,他笑着向他们挥了挥手,没想到,他们也学会了开大车。车子轰隆隆地从他们身边走过,轻轻地抖了下,便有一层轻轻地煤灰落下,他们向路旁躲闪了一下,刘百发笑骂道:“老渠,你个鳖孙是不是故意的。”
渠苟蛋满脸煤灰地从车窗里伸出头来,笑出一嘴白牙,回骂道:“老刘,又是到列堂街上去吧,别把我们小王主任给教坏了,他啊,还是个童子鸡呢。”渠苟蛋说着话,车速减慢了不少,后面的车辆又摁响了车笛。刘百发骂道:“快走球吧,你那几个爷爷在后面催你呢。”大伙说笑间,早已到了大路上,几辆大车向着西北县城方向,轰隆隆地开走了,王满林也从后面赶了过来。
原来,王满仓从供销运输公司走后,李俊才代理了经理,王满林提升为副支部书记、常务副经理,主抓运输业务,名副其实的二把手,这在供销社内部,同样是个奇迹。
三个人说笑着,便到了列堂药王庙前的那家烩面馆,赖镇列堂,春秋战国古郐国所在地,是田县悠久历史文明中的一颗瑰宝,这里过去是中原最大的中药材交易市场,又是田县盛产煤炭之地,每年,列堂九月九的大庙会更是物资交易之处,文化交流之所,走亲访友之机,整个药庙会上,人山人海,挤攚不动,南来北往的客商不断,不过,前些年,已经渐渐地没落了,只剩下空空的躯壳,好在这二年政策好,又渐渐地有了抬头之势。
刘百发说的那家清真烩面馆,就在药王庙前,三个人进到店里,生意还真不错,位置坐得满满的,大碗大碗的羊肉烩面冒着热气,散发着膻香,扑鼻而来。老板娘看到了刘百发,急忙笑着走了过来,说道:“刘股长,王经理,坐后面吧,我那住室里,有电风扇,凉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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