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三个还没有接话,王苟妮倒是先说上了:“三好,看你说的那是啥话?男人,可不敢那样去咒。这人啊,谁一辈子也不容易,夫妻之间,能磕磕绊绊地过下去,就不错了。你啊,就是太好强了些,东旺喝酒,那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吗?恁大一个煤矿,天天迎来送往的,多少人啊?”
哥仨听出来什么意思,冲着陈三好笑了起来,南旺说:“还是咱姑说得对,要是我,偷偷地高兴还来不及呢,你看我们哥仨,穷得叮当响,想喝酒,还没钱买呢,大嫂,家里要是有好酒,搞两瓶,让俺哥仨活活牙。”
陈三好看着三个兄弟,没好气地说道:“喝喝喝,就知道喝,一个德性,喝西北风,老天爷也得给你刮啊。”
就在叔嫂逗嘴的时候,王东旺推着自行车,脚步不稳地回来了,听见陈三好和人说话,便停了下来,揉了揉眼睛,原来是自己的三个兄弟,便把车子往地上一扎,说道:“你们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好让我准备准备,给你们捎个菜,咱哥几个喝几盅。”
陈三好一把接过自行车,没好气地说道:“喝、喝、喝,都喝成这样了,还要喝,去吧,去喝去吧,也不知道煤矿上的人,都把你说成啥了,说你是麻喜仓的酒罐子,你是麻喜仓的干儿子,老麻就那么好,咋不是你爹啊?”
老二西旺一听陈三好在骂自己的老丈人,心里有许多的不快,说道:“大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俺哥跟领导走得近,那是要求进步的表现,听说,还耽意培养俺哥当后备干部呢,连干部学习都安排好了。你在这儿跟狗一样吆喝,影响多不好啊,传到煤矿上,对俺哥更不好,我看你啊,还是先管管你这张嘴,别给泡馍一样,害不着人家,自己人倒是先吃了亏。”
“我的天啊,咋……”陈家的哭声似乎是遗传的,几辈子如出一辙,不过,陈三好似乎还没有得着精髓,她还不舍得扔下男人的自行车,那后座上,还有男人给他捎的晚饭呢。
“憋住,陈三好,你给我憋住,咱家,不许有这个哭声,你要是再嚎叫,兄弟我可是真敢动手的。”王南旺恶狠狠地说道,瞪着两只大眼,用手指点着嫂子的鼻子。
陈三好没有说话,乖乖地推着自行车走了。西旺笑了,说道:“老三,这叫一物降一物,蛤蟆降赖肚(蟾蜍),大嫂见了你,算是查不出十个指头来了。”说完,拉着老大王东旺,向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