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几天,王满仓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不少,拉起车子来,还是一溜风似的,好在麻喜仓帮了大忙,送往县城的煤炭,选择在离县城更近的列堂矿,一天可以送两到三趟,利润也就上涨了不少。短短的二个多月时间,他们现在已经是兵分三路了,渠苟蛋那一路以达摩岭矿为中心,送离家近的客户,县城这边,牛儿店矿以袁喜为主,新开发的列堂矿以王满仓为主,今天他们就往县社送煤,这可是县社副主任陈文奎答应了的,更何况,程丙勤主任自己也见过一面,听娘说,他是苏家一个姨母家的儿子,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果然,陈文奎正在那儿等着呢,还问了王满仓的病情,并且感谢说,陈德娴那闺女已经上班了。她爹死了,她也象变了个人似的,懂事了,正在吴二用那儿好好学习中药材分拣技能呢,这也让他放心不少。陈德章那边,也到隗镇公社上班去了,罗子七知道这种关系,并没有说什么犯了错误之类的话,而是说正常的工作调动,让他先到办公室锻炼、锻炼。王满仓点着头,说道:“德奎那,也是黄青良没有办法的事,犯了错误,我们又是这种关系,不好保他。不过,看罗子七的样子,应该不会受太大影响,只是让他多长个心眼,远离那些人就是了。
哥俩说着话的时候,几个队员已经卸了车,王满仓和总务科的人核对了一下数量,又给几个下来看煤炭成色的干部让了让烟,其实,大伙都知道这种关系,也都知道是列堂大矿上的煤,不过是下来走走过场罢了。还有几个是要看看这个敢于给县委书记写信、讲经济理论的人,是何方神圣?一看,一老家尔,心想,也不过如此。
就在王满仓他们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程建潮和皮同之兴高采烈地下了县社办公楼,二人说笑着,远远地跟王满仓打着招呼,有人小声说道:“这两家伙,肯定又办着钱了,看那高兴的样儿?”正说话间,他们两个已经到了王满仓的架子车前,皮同之上前紧紧握住了王满仓的手,跟没出五服的兄弟一样亲热着,说道:“三哥,你这个大队长,还要亲自劳动啊,了不起啊,了不起,你是你们隗镇的骄傲啊。”
王满仓对于这种恭维,实在不习惯,笑着说道:“我要是隗镇的骄傲,隗镇还不成了反动……”王满仓一看周边那么多人,尴尬地笑了,没有把话说完,而是反夸了皮同之一句:“我看,你才是你们阿镇的骄傲呢。”
皮同之哈哈大笑道:“不能骄傲,不能骄傲,骄傲使人失败啊……”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
正在众人说笑间,楼上响起了激烈的吵闹声,好像还有摔东西的声音,一个年轻人偷偷地跑了下来,对陈文奎说道:“李支书发火了,摔了程主任的杯子,你……”
再看皮同之向程建潮使了个眼色,二人向王满仓点了一下头,溜之大吉了。陈文奎对王满仓说道:“三弟,你走吧,看来中午管不成你饭了,哥得上去,劝劝二位犟筋,一个比一个犟,九头牛也拉不动的犟筋。”说着,陈文奎向办公楼走去,其他的工作人员,也很快作鸟兽散了。
就在这时,儿子王北旺骑着一辆新自行车飞奔而至,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看了王满仓一眼,说道:“大,你们也往这儿送煤啊。”便没有多说,飞奔上了楼。
有一个妇女,应该是极好说话的那种,走到王满仓面前,奇异地看了王满仓两眼,问道:“你是北旺他爹?”
王满仓笑了,说道:“怎么,不像吗?”
那女人倒笑了起来,说道:“哎呦,兄弟,我可没有说什么不象,我是巧云他姨,这两孩子,有缘分,就是老李那犟筋,都听这个女婿的,不信,只要孩子一来,老李支书,一会便会不生气的,嘿,这个老李,和苏厂长一样,就是认死理,给他们40万元,他们竟然不要,还说,如果县社给他们,他们就要完,80万元,一个角都不能少,要不然,他们就一分钱也不要,你说说,北旺他爸,这亲家,可不好处啊。”那女人说着,倒自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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