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马车上与他亲近,吃他投喂的大虾,还是因为娘亲的缘故。
孟子鹿已占据了他重要父亲角色,崔元对他来说仅仅是生父。
崔元闻声抬头看他,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有了光芒,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谦儿,你怎么来了?”
孟允谦隔着栏杆伸手摸了摸他的屁股,“听妹妹说那日您从宋府回去后就被崔家那遭老头子打了板子,现在还疼吗?”
崔勋闻言面色微变。
孟允谦竟敢对他祖父如此不敬。
他可知他祖父是他长辈?
当年的事,崔勋一清二楚,崔奕、崔颢二人不知情。
这二人见孟允谦唤崔元一声姨父,有些难以置信。
他们崔家与孟家大房竟然还有表亲关系!
“不疼了,基本已经好了,怎么没看到你爹爹?你怎么同他们一起来了牢房?”
孟允谦这才发现大家都在等他,连忙小声道:“我就是好奇,还从未来过牢房便跟苏家人一起过来瞧瞧,明日我会同姨母,妹妹一起再来看你。”
孟允谦说完起身离开,娘亲说牢房里还有其他崔家子弟,他的身世还不能被崔家其他人知道。
“三哥,我们走吧。”
齐连礼看了一眼孟允谦,又看了一眼视线依依不舍追寻孟允谦身影的崔元,不禁叹了一口气。
亲生父子见面了,还不能相认,还真是崔哲瀚能干出来的‘好事’!
殊不知他知道此事,骂了一晚上崔哲瀚。
关押崔哲瀚的牢房是间石室,只有一扇门可供出入。
这种牢房一般关押的都是重犯。
“苏爷,苏夫人,本官就不进去了,我们在外面远远守着。”
齐连礼倒是想进去捅一刀崔哲瀚,他好歹穿了一身官服,不能这么干!
石室比较昏暗,就一处墙面上三米高的位置开了一个小窗。
“是谁?”
崔哲瀚看不清来人,察觉出一丝危险,警觉得坐了起来。
片刻后,墙壁上的油灯依次被点亮。
“竟然是你们!你们来干什么?”
崔哲瀚看到苏宁安,身子不由得抖了一下,两根断掉的食指还隐隐作痛。
“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苏宁文疾步上前,“把右手伸出来。”
见苏宁安走了过来,崔哲瀚顿觉头皮发麻,不想再次体验断指之痛,非常配合的伸出右手。
苏宁文见其虎口处果然有黄豆般大小的黑色疤痕。
“你知道你这虎口处的黑色疤痕是怎么来的吗?”
崔哲瀚心头一跳,苏家三公子不会是那个孩子吧?
“只不过是被热水烫伤罢了。”
“啪!”
苏宁文一巴掌摆在崔哲瀚的手背上,“如何?我的力气是不是比四年前刚从娘胎出来时力气大了不少?”
“你……你,这不可能?!”
苏宁文笑了,“没有不可能,我就是命大,当年我若有这么大力气,那一碗毒鸡汤都回撒到你身上,就不仅仅是虎口这一处疤痕了。”
苏宁文一边说一边拍着崔哲瀚的脸,咬牙切齿道:“当年被灌毒鸡汤,在失去意识前,我就想着若我不死,我定会来找你报仇!今日我就要你尝尝被投毒,还不能说话的滋味!”
“还有我!”这时孟允谦拿着一包银针从苏行意身后走出来,“很遗憾你的毒计没有得逞,我也要找你报仇,你害得我跟娘亲骨肉分离,让我娘亲在崔府饱受折磨,作为儿子我要为我娘亲出气!”
“不!我是你曾伯公,你是崔家的子孙,你一定是被人哄骗了,你娘亲生下了你,是咱崔家的功臣,她怎么可能在崔府饱受折磨?”崔哲瀚试图辩解。
“你不要再狡辩了,你让我们骨肉分离,足以说明我娘亲在崔府饱受折磨,还有那次我生父从宋府回去后就被你打了板子,害他现在还没有好彻底,今日无论如何要替爹娘,还有我三哥的娘亲就是我姨母讨回公道!让你也尝尝不能说话的滋味。”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是崔家子孙。”
“我不是崔家人!”孟允谦气得大吼:“在你把我送去孟家那一刻起,我就不是崔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