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贼大胆又善心发作。但这一片地方的权益,我们已经拿下来了,怎么开发由集团总公司说了算。我也只是执行者。”
面对翟丹,魏山的态度毫不掩饰。
对别人,他还虚与委蛇装着点。对翟丹,他也彻底不装了。
“作为一线执行者,你这执行有点过分了。怎么就不能再善良一点吗?”
翟丹一边说,一边看贴在墙上的一张张图纸。
待看清楚图纸上的内容,他又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个具体执行也有毛病。工艺品厂原来的建筑,是明清时期的老房子,还属于文物保护单位。你们把老房子全部拆掉,重新打地基建仿古建筑,能保证一点不破坏原样吗?”
魏山毫不在意地说道:“现在旅游业开始火爆,管他真文物假文物,这里以后改成商业街,只要招商有生意、能赚钱,游客愿意来,管他是不是文物。”
翟丹鄙夷地摇摇头:“你真是没有文化,不知道害怕。拆古建筑重新修缮,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讲究修旧如旧,最大限度保持住原来的风格,要是弄不好,游客根本不买账的。”
之所以敢这么说,翟丹也是有底气的。
在翟丹的记忆里,工艺品厂古建筑被拆除一空,在原地建成了仿古商业街,因为风格发生了变化,而且失去原来的韵味儿,本地人和外地人都不买帐,商业街空闲了十几年。
“这开发和经营上的事,你贼大胆也懂?”魏山语气里有点嘲讽的意思。
“你说的开发和经营的事我可能不懂,但工艺品厂这一带的建筑,是青砖碧瓦的北方风格。我看你这图纸上,重新建好以后,是白墙黑顶的江南风格,简直就是走样走到离谱了,这属于不可逆转的破坏!真的实行了,以后想恢复都难。”
魏山不耐烦地说:“这个我不和你争。我现在只负责把这一片平干净。看在我们家曾经租过你们家房子的份上,你别管这里面的事情了。”
翟丹:“本来我也没想管。现在牵扯到古建筑重修,我们博物馆就有责任管的。既使我不出面,还是会有人出面。”
魏山:“咱们假设一下:要是博物馆有人来管,会有什么结果?”
翟丹:“按照我的观点。博物馆的底线只有一个:修改这片地区的规划,工艺品厂的古建筑要修旧如旧,不得伤筋动骨拆毁重建。”
没等翟丹说完,魏山瞪大眼睛大叫:“这一条集团总公司不可能答应!绝对不可能!”
翟丹:“我知道难度大,只要你能帮忙说服你们集团总公司决策层,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们实现盈利……”
魏山这时已经变了脸色:“贼大胆,你简直就是疯了!这不是我们一个地方公司的事,是省城集团定下的计划,定下计划的决策人是我大哥,任何人都不得更改!”
翟丹还想劝说魏山。
“那咱们换一种方式缓缓,我只要求你把现在手上的工作停上三天。三天,只要三天,我去想办法说服你们集团高层,我能帮你们集团赚更多、赚更长远的大钱。”
魏山不屑地一笑:“你以为这还是在学校里?你还是那个校园里叱咤风云的贼大胆?今时不同往日,你一个人势单力薄,阻挡不住大势前进的!”
翟丹见苦劝没有效果,又看看墙上挂的营业执照。
“项目经理:魏——明——山——我去,魏山你连名字都改了!”
魏山脸上一阵抽搐:“这是我家族本名,魏山只是平时的称呼上的简称。我身份证上全名就是这个。”
翟丹出人意料地凑上脸来,用似乎看透一切的神色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在上大学?”
魏山身体突然抖了一下,异常警惕地说:“这关你什么事?好吧,我先答应你,停工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