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彬道:“侯爷有所不知,徐元玉已经成为了侯爷此刻最想见的那个人的得意门生。”他在门生二字之前加了“得意”两个字,显然是为了向石亨说明徐有贞今时不同往日了。
石亨失声叫了一下,道:“这家伙竟然走到了我的前头,早知如此,我当年就……”说到这,摇了摇头。
原来就在当年,京师保卫战后,独孤九天曾暗地里找过他,请他加入正天教。他当时没有答应。他知道自己一旦加入正天教,有朝一日被朱祁钰得知,一身荣华也将停滞不前,甚至有可能还会为此而丢掉官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今日之所以能得到朱祁钰的器重,难道不也是因为他没有加入正天教吗?
世上的事都是这样的,当你得到一样时,也将失去另一样,没有人可以事事顺利,永无尽头,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天,石亨备了份厚礼,约了曹吉祥、张軏,假借给同僚拜年为名,来到了徐有贞的府上。徐有贞早知他们的来意,客客气气的请他进府,在客厅的时候,四人还客套了一番,但到了内室,四人都不在客套了。
石亨道:“徐兄,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徐有贞今年正好五十岁,他身材虽然矮小,但自从当上左副都御史后,他给人的感觉就变了,显得颇为精悍。其实,他徐有贞本事大着呢,天文,地理,兵法,水利,样样均有研究。要不是当年一时不慎,说出了南迁的话,仕途受阻,凭他的本事,还不得入阁掌一份权。
他看了看石亨,又看了看曹吉祥,最后看了看张軏,道:“三位,咱们今天所谈的事,堪称扭转乾坤,不知你们可都做好了孤注一掷的准备?”
石亨心里暗道:“你倘若不是独孤九天的门生,老子才懒得理你。”口中却是笑道:“徐兄,其间的厉害,我三人十分清楚,别说是孤注一掷,就算是破釜沉舟,我们也照干不误。”
徐有贞道:“那好,我先问你们,你们有何高见?”
张軏第一个道:“咱们理应派人前去联络独孤盟主,到时候里应外合,不愁大事不成。”
徐有贞道:“此计无用。”
张軏大声道:“为何无用?”
徐有贞道:“我说无用就无用。”
张軏正要发怒,曹吉祥笑道:“二哥,你先别生气,徐兄这话没说错,此计的确无用,因为已经在用了。依我看,独孤盟主举事之后,绝不会登上皇位。不如这样,咱们先请立太子,一旦事发,天子退位,太子继位,而我们又都是请立太子的大功臣,嘿嘿……”
石亨道:“三弟,太子若能请立,又何须等到现在?你的计策有很大难度。”
徐有贞淡淡一笑,道:“三位容徐某说一句,你们不妨把目光放长远一些,放宽一些。”
石亨、曹吉祥、张軏一怔,沉思了一下,忽然都露出了骇然之色,张軏颤声道:“你的意思是……是……”
徐有贞冷笑道:“太上皇冷居南宫多年,你们身为臣子的,可曾为他想过?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对你们可曾有半点亏待?现在太上皇是多么的需要我们,我们难道就不应该为他做些什么吗?”
石亨右拳打在左掌上,发出“啪”的一声,咬牙道:“不错,我们要想事成,除了借助外力之外,还得请太上皇出来主持大局。”
曹吉祥道:“可是太上皇本人答不答应呢?他若不答应,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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