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暮云道:“它不让你们骑,你们便硬来吗?现在好了,被它摔成这样,活该。”两小哭丧着个脸,不敢再说。方剑明笑道:“冷大哥,小孩子都很淘气,你别骂他们。我去问问神龙,叫它让他们骑。”话虽这么说,但心中没底。他走到赤首神龙身边,拍拍它的背,道:“神龙,我知道你是神马,一身傲气,但他们是小孩子,你何必与他们过不去?听我的话,让他们骑骑,好吗?”
赤首神龙打了一个响鼻,摇摇首,那意思是说:除了你之外,谁也别想骑我,小孩子又怎么样?我照样不客气。方剑明苦笑一声,走回来道:“冷大哥,我这匹马倔强起来,我也说不动它。”冷暮云笑道:“这样的马才显得忠心,没事。”走上去,把冷泽龙和冷泽凤抱了起来,道:“叔叔的马,你们能骑吗?快跟你们娘亲回家去。”将两小交到钟锦玲手中。钟锦玲抱过孩子之后,转身走了。
一个很有气度,俨然一派至尊的老者走上来道:“暮云,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不等冷暮云答话,方剑明迎上一步,拱手道:“武林末学楚梦箫,见过钟掌门。”冷暮云微微一怔,旋即明白,笑道:“大哥,这位楚兄弟是我昔年闯荡江湖时所结识的。他这次远来天山,是来看望我的。”那老者正是天山派的掌门钟浩然,也就是钟子丹和钟佩兰的长子。
钟浩然道:“既然是你的朋友,那就是我们天山派的贵客。楚老弟,请到大厅喝茶,钟某也好稍尽地主之谊。”他已年过八旬,叫方剑明一声“楚老弟”,显然是看在冷暮云的面子上,不然的话,凭方剑明的年纪,万没有让他如此礼待。方剑明道:“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钟浩然将场上的人都遣散了,便和冷暮云陪着方剑明来到大厅。厅中坐着四人,除了蒙面女子和铁金刚、俏罗刹三人外,还有一个看上去只有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中年人起身道:“爹,两个小鬼怎么样了?是不是……咦,冷叔,你怎么下山来了?哈,想是因为两个小鬼吧。”钟浩然道:“杰儿,快来见过楚少侠,他是你冷叔的朋友。”中年人望了方剑明一眼,见他年纪都比自己的儿子还小,可既然是冷暮云的朋友,他不敢过于轻视,拱手道:“在下钟杰,见过楚少侠。”方剑明拱手回礼道:“在下楚梦箫,见过钟大侠。今日造访贵派,来的有些唐突,也没备什么礼物,惭愧,惭愧。”钟杰笑道:“楚少侠,你说哪里话,你是冷叔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请坐。”
宾客落座之后,自有丫鬟奉上香茶。铁金刚和俏罗刹朝冷暮云望了一眼,冷暮云微微一笑,道:“两位有话要说么?”俏罗刹道:“听钟大侠叫你冷叔,莫非尊驾就是剑神冷暮云?”冷暮云道:“我是叫冷暮云,但我现在不是什么剑神。”铁金刚和俏罗刹“啊”了一声,起身道:“原来是冷大侠,失敬,失敬。”冷暮云道:“两位不要客气,请坐。”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蒙面女子,笑道:“两位,这位姑娘可是和你们一起的吗?”铁金刚道:“是的,他是我们夫妇刚认的妹子。”
那蒙面女子的目光深深望了一眼方剑明,这才转向冷暮云,道:“冷大侠之名,小女子闻名已久。可惜小女子这次要见的人是钟老前辈,不然的话,小女子纵然是三叩九拜,也要请冷大侠为我主持公道。”冷暮云道:“姑娘遇到了什么困难么?”那蒙面女子道:“是的。”冷暮云笑道:“姑娘可否摘下面罩,这样也好方便说话。”蒙面女子摇摇头,道:“我若摘下面罩,你们知道我是谁后,只怕会连累你们天山派。”
钟杰听了这话,大笑一声,道:“姑娘,你也太小看我天山派了。”蒙面女子道:“我若是小瞧贵派,也就不会来求钟老前辈出山,只有他老人家才有资格与波斯圣教的教皇交涉。”钟杰道:“我不是早已和姑娘表明过么,波斯圣教之事关系重大,姑娘若肯摘下面罩的话,我与爹爹才决定去见老人家。”蒙面女子道:“我要是露出了真面目,钟老前辈还是不肯下山或者不肯帮忙的话,贵派想置身事外,那可就难了。以波斯圣教的手段,一定会以此为借口,向贵派发难的。”
钟浩然抚髯道:“姑娘与波斯圣教似乎有着极深的仇怨?”蒙面女子道:“不错。”钟浩然道:“姑娘的来意,我十分明白。其实,你不用摘下面罩,我也知道你是谁。”蒙面女子道:“钟掌门既然已经猜出我是谁,当然清楚我与波斯圣教有着怎么样的仇恨,这次要是请不到钟老前辈,我也不好意思逗留,回去与波斯圣教的人拼个你死我活,也就罢了。”钟浩然皱眉道:“姑娘,我要是能对付波斯圣教那帮人的话,我当然是义不容辞,将他们赶出西域,还西域一个干净。可是,你也清楚,谁也不知道波斯圣教的教皇有多厉害,在没有了解对方有多少实力之前,本派是不会冒冒失失就发难的。”
蒙面女子道:“请问钟掌门,这次封王大会,贵派接到了请帖没有?”钟浩然道:“我是接到了。”蒙面女子道:“这就是了,波斯圣教狼子野心,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贵派若不先下手,只怕……只怕后果难料。”钟浩然道:“姑娘为本派着想,钟某十分感激,可是,此事太过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俏罗刹听到这,问道:“钟掌门是否有所顾虑?”钟浩然叹道:“是的。”俏罗刹笑道:“钟掌门,波斯圣教虽然势大,但贵派也不是小觑的,再加上西域的各方好汉,定能与波斯圣教一较高低。只要钟前辈愿意出山,我们就奉他老人家为盟主,讨伐波斯圣教。”
钟浩然苦笑一声,道:“我的顾虑就是在此。”俏罗刹诧道:“这话怎么说?”钟浩然道:“一言难尽,也事关本派荣辱,请恕钟某不方便说。”冷暮云道:“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钟浩然摇摇头,谁都看得出,因为场上有外人,他是不会当场说出来的。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满脸愤愤地走了进来,抬头看见冷暮云也在场,微微一怔,奇道:“冷叔,你极少到这边来,莫非是为了波斯圣教的事?”钟浩然咳了一声,道:“信儿,怎么样?那些人都走了吗?”
这中年人是钟浩然的二儿子,名叫钟信,只听他道:“说来就有气,我把他们领去了迎宾馆,好酒好菜招待,他们酒足饭饱之后,吵吵嚷嚷的,非要见爷爷不可。说什么见不到老人家,他们就不走。”钟浩然道:“我早已料到这些人不会罢休的,他们从饮马河跑来,无非是想请爹爹给他们主持公道,可爹爹……唉,真是个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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