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见惠尘师太如此咄咄逼人,感到非常奇怪,自己同她并不是很熟,她犯不着为了自己的事,同绿袍老者交恶。虽然方剑明也很想知道这绿袍老者的身份,也想问个明白,但他所采取的方式绝不会是这样,他有心留住对方的话,此刻早已出手攻向对方。
绿袍老者万没料到惠尘师太会这般强硬。他虽然不怕惠尘师太,也自认武功不会输于对方,但两人一旦交手,对方以剑成名,出剑之后,恐怕是一场激战,自己想走,可不是那么容易,再说了,一旁还站着方剑明,万一方剑明加进来,后果就不是他所能预料的了。他一向小心,冒险的事可不干。只听他冷笑道:“老尼姑,你的名气得来不易,老夫也不想自毁名声,你真要打,改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惠尘师太长声一笑,道:“不必了,现在就接贫尼一剑!”说完,独臂一起,将悬在腰间的“如意”宝剑骤然拔出,只听“铮”的一响,一道白光划破天空,飞射绿袍老者,看起来真的如飞剑一般。当然,这不是真正的飞剑,倘若真的是飞剑的话,绿袍老者有一百个脑袋也得搬家。能使飞剑的人物,都是“剑仙”一流,就算是进入了无上天道境界,也不可能会使飞剑,何况此时的惠尘师太还没有进入。
飞剑应该是什么?方剑明在杭州时,被龙门帮的人袭击,后来出现那个名叫辛二娘的白发老婆婆。她身在远处,利用真气帮龙月轻松的击退天地盟的朱笑白与余一平,其剑气追了二人好远。这还是她借龙月的身体施展,若是她亲自出手的话,那剑气岂不是追着二人不放?当然,这并非传说中的什么“千里飞剑,取敌人之首级”,近乎神仙的绝技,武林中人再怎么练,又怎能会呢?
惠尘师太一剑飞出,方剑明立即退开,剑气腾飞之中,一道看起来像是白蟒的剑柱轰向绿袍老者,其间暗藏着九九八十一种变化,令人难以防架。绿袍老者动也不动立在原处,好像是吓得呆了。但你若仔细观察的话,便可看见他一身绿袍不住的滚动,宛如湖上的波浪,眸子内更是泛出一种妖艳的绿芒。方剑明在旁见了,心头一凛。
眼看惠尘师太的剑柱击到绿袍老者身前一尺时,绿袍老者双手舞动,十指急弹,恰似连珠。剑气射出,缠住了白色的剑柱。“轰”的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石块如风卷残云般被掀起老高。
忽听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并隐隐伴着怒斥声,方剑明心知惊动了城中的侍卫,惠尘师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孩子,跟我来。”方剑明应道:“是。”二人施展轻功,宛如鸿雁般跃上一间民房。就在同时,绿袍老者得意的笑声传来:“地榜高手,领教了!”笑声远去,转眼之间,其人已在百丈开外。
不说城中侍卫前来料理后事,只说方剑明跟在惠尘师太身后,二人起起落落,附近房屋怎会拦得住他们,均是一晃而过。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吭声,方剑明不知惠尘师太要把自己带到何处去,想问却又怕打破这静寂的夜。
出了城,往西走了半会,来到了一座道观外。惠尘师太对此地似是非常熟悉,一闪身便进了道观。方剑明跟着也闪身进去。偌大的道观一片寂静,忽地,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无量天尊,来人可是师太?”惠尘师太答道:“正是贫尼,贫尼带来了一个孩子,还望道长不要见怪。”那人道:“师太何须客气,请自便。”惠尘师太独臂施礼,算是道谢。
道观占地极广,方剑明见所未见,心中惊奇。惠尘师太不走大道,专捡小路,绕到了道观后院。后院是一片花园,雅静幽谧,庭院相连。进了一座道馆,惠尘师太点亮油灯,道:“孩子,坐吧。”说完,脸色一白,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方剑明惊道:“师太,您……”惠尘师太抹去血渍,道:“不妨事,我只是受了一点内伤,要不了老命。孩子,我先调元,待会有话跟你说!”在一张蒲团上盘膝而坐,独臂在胸前一竖,运功调息。
方剑明满脸担心的看着,眼见她的脸色渐渐好转,才放下心来。闲坐无事,便回想起刚才的事来。惠尘师太既然受了内伤,绿袍老者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难怪他刚才的口气甚大,若硬来的话,方剑明自己也自知难敌。他既然会“逍遥神剑”,和段彦宗一定有某种关系。自己在擂台上的“大敌”,恐怕便是段彦宗,绿袍老者突然率人来袭,莫非是想打伤自己,给段彦宗“去掉“一个强敌?
“段彦宗为人不错,上次看出我受伤,才会有京城之约定,断不是他叫绿袍老者来的,绿袍老者可能是他的长辈,怕他……哼,这人好不阴险。”忽听外边有脚步声,忙一晃身,来到门边,低声道:“是谁?”门外有人道:“施主,贫道受家师之命,特来送药。”方剑明一怔,道:“送药?送什么药?”那人道:“家师说,师太可能受了内伤,便叫贫道前来送上三颗‘济世丹’。”方剑明打开房门,只见一个中年道士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瓶上用小楷写着“济世丹”三字。方剑明接过瓷瓶,道:“有劳道长,我代师太向尊师致谢啦。”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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