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道:“不要叫我前辈,老赌才喜欢别人叫老赌才为老赌才,小友千万不要拘礼,但称无防。你说的不错,老赌才正是要去观看花魁大赛,你不是也想去吗?”方剑明心底暗笑,暗道:“我不过是好奇而已,谁说我想去了。”想归想,可不敢当面说出,口中说道:“不知这花魁大赛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赌才笑道:“去了就知道,老赌才说出来,你一时也听不懂。不知小友贵姓?”方剑明道:“免贵,姓方!”老赌才“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方小友,失敬,失敬,你住在杭州?”
方剑明心头暗叫奇怪,这老赌才只问姓,不问名,还道了两声“失敬”,不知是何缘故,闻言答道:“路过而已!”
老赌才又是“哦”了一声,道:“很好,很好,杭州名胜不少,方小友可不要错过了,咱们先看花魁大赛,有什么疑问,过后再问。”放慢脚程,转过一个拐角,走上一条繁华的大街。
这条大街上人来人往,喧哗无比,两人混在人群里走了十多丈远,方剑明抬头一望,只见这条大街上有一家妓院,大得吓人,两扇红漆大门,八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灯笼底下人来人往,热闹异常,如同赶集一般,进出之人,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老赌才拉着方剑明快步走向大门,笑道:“还好,还好,我们没有来迟,花魁大赛尚未开始。”
方剑明问道:“花魁大赛就在这家妓院举行?”
老赌才道:“是啊,不在这里举行,还能在那儿举行?这家妓院可是杭州府最大的妓院。”
方剑明听了,心头一动,止住了脚步,道:“等一等!”低下头,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抬起头来时,变为一个粗眉大眼的少年。
老赌才如同没有看见一般,脸上没有丝毫的惊奇,好象见惯了一般,方剑明心中未免有些失望,这老赌才到底是什么人?
老赌才拉着方剑明走上大门前的石阶,方剑明抬头一看,见金匾上面写着“乐逍遥”三字。老赌才左右一扫,走到一个龟奴身后,在对方的肩头敲了一下,那龟奴扭头一看是他,眉开眼笑的道:“哎哟,老赌才,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老赌才“呸”了一声道:“谁说老赌才不来了,这种事老赌才怎么会错过呢。”解释似的道:“老赌才有些事,耽搁了一会,以致来晚了,好在花魁大赛还没有举行。来,这是给你的,我的位子呢?麻烦你再找一个位子,我有一个朋友也来看热闹。”
老赌才说着,递上银子,那龟奴接过老赌才递到的两锭银子,听到叫他去找位子,本来眉头即将皱起,掂着了银子的份量,居然非常沉,脸上立刻堆满了笑,点点头道:“好说,好说,老赌才,你和我是什么人,好朋友啦,不必客气,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在前面带路。
大门后是个院子,这院子里面好不热闹,有花有树,水池,假山,一样也不少。上百位嫖客和妓女或坐或站,狎笑搂抱,卿卿我我,调笑旁若无人。院子尽头是一间大厅,这个大厅实在太大了,方剑明从来没有想过大厅会如此的华丽和宽大。三人跨过大厅的门槛,方剑明禁不住为眼前的所见呆了一呆。
整个大厅装扮得金壁辉煌,流光溢彩,头顶上高高地倒挂着十个琉璃大灯,其间杂着红蓝绿三种透明的丝绸,灯光显得极为绚烂多彩。地面铺着软软的地毯,在大厅正中,地毯之上还铺着一道红色的长地毯,直通对面,红地毯的尽头是一扇小门。厅里人多,但是谁也不敢走上红地毯,人群分立两旁。
环绕整个大厅,是三层包间,此时包间内坐了九成的人,或者喝茶,或者嗑瓜子,或者碰杯饮酒,或者打情骂俏,不一而足。大厅四周摆着不少的桌椅,人也有了九成之多,只有几桌没有满人,尤其是左首离红地毯最近的那一桌,空无一人。因为放了国外舶来的名贵香料,厅内香气扑鼻,盖过了汗味,脂粉味,酒味……
老赌才拉着方剑明走到一张大桌旁,桌上摆着不少水果,有茶有酒,任君选择。那龟奴也不知道从那里搬来一张椅子,挨着老赌才的位子放下,馅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才喜气洋洋的走开。
方剑明坐下后,将同处一座的其他人扫了一眼,见是三个中年人,一个青年,还有三个劲装大汉。方剑明一眼就看出了三个劲装大汉的武功底子不错,其他四人却是普通人。
老赌才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突然站了起来,对方剑明道:“我招呼一个人,你坐一会。”说完,饶过了三张桌子,来到一个身穿锻蓝色长袍的男子身后,在他肩头拍了一下,喝道:“你小子果然来了,你曾祖父到处找你,你还敢在这里饮酒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