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财神爷发现老苏的脸色不悦,凑到他身旁耳语。
“月生,别当鉴宝专家,讨人厌。”
老苏脸色阴沉,抽了一口烟。
“我说你小子到底叫啥?一会月生,一会胜德,一会又破烂张,是不是怕卖假货被人找后账…”
月生知道说错了话,令老苏反感,急忙解释道。
“我小名叫月生,大名张胜德,外号破烂张,假货没卖过。”
“哼…”
“我看干脆就叫破烂张,听着顺耳,别一个人仨名,大丈夫能屈能伸,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古玩行靠的是人品和眼力,哪怕你眼力再好,人品不行,那也长久不了。”
老苏出身仕途,官小余威在,虽然退居二线,但语言却博大精深,寥寥几句,说的月生哑口无言。
“好…”
“就听您老的,以后就叫破烂张。”
“但是!”
破烂张略有迟疑,不吐不快。
“但是童子怎么数,都差一个啊?”
“放屁!”
老苏瞪了瞪眼睛。
“陈小伟卖给我时数了八十遍,到你这咋就少了一个,我知道你俩有隔阂,但也要就事论事,栽赃嫁祸可非君子所为。”
他知道触碰了老苏的逆鳞。
“空口无凭,那你就再数数!”
“数就数,不缺咋说?”
“不缺我给你二十万,缺了你给我十万,你敢不?”
财神爷捂着嘴,退后一步,摆摆手。
“可不关我事,你俩愿意赌的。”
“一、二、三、四、五、六、”
老苏白了一眼老乞丐,急不可耐拿起放大镜就开始数,片刻后,他眼底放光。
“九八、九九、一百………”
“不可能!”
破烂张失声嚷道。
“绝对不可能,明明是九十九,你让开。”
古代器物有图必有讲,有讲必吉祥,君主都希望多子多寿,后继有人,所以百子图必须是百数整。
但他却忽略了现代匠人的神思维!
“我艹,藏你妈裤裆一个……”
难怪破烂张能马失前蹄,最后一个童子竟然被骑在胯下,简单勾勒的线条轮廓,一点一线,绘画出眉眼嘴鼻。
其实这是陈小伟的疏忽,他买了一件清代的老胎,派人拿到景德镇重新入窑填彩。
老工匠也是马虎大意,少画了一个,回来后他才发现,这都归功于伙计小宝。
“伟哥,你数数,怎么少一个?”
他看后大发雷霆,不得已返工,但是布局已定,画面没有空闲,只能想出一个损招,裤裆底下藏一个人脸。
半月后,陈小伟准备了丰盛的海鲜大餐,宴请老苏,美女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刻意摆在角落的珐琅彩灯笼瓶,偶然间被老苏发现。
碍于美女的蛊惑,叠加酒精上头,他花了一百五十万把灯笼瓶购入囊中。
这便是老胎新彩做局的典型案例,也是此件珐琅彩的出处。
破烂张瞪大眼睛又数了一遍,重重一拍大腿。
“今天算我倒霉!”
“我现在就把二十万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