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几两碎银,目光审视也是想区别对待,驱赶那些无心购买的闲人罢了……
摊主闻言,略微沉吟,不禁细细咀嚼他话中的含义,进而放下了手中的黄色小报,讪讪一笑:
“看你年纪不大,但却有些眼力…”
随手抽出了一根“大生产”,深吸了几口,吐出了重重的烟圈:
“嫌价高?那你认为多少合适?”
其实地摊扫货,是有很大的学问,一问一答间,彼此试探,廖廖几句,便知对方深浅,摸摸彼此的心气,进而讨价还价!
破烂张虽年纪不大,但也算行内的老人,因入行颇早,熟知古玩行的尔虞我诈,这一行秉承达者为先,以眼力论高低。
小鸡贼的他,面对摊主踢来的皮球,哪能轻易入瓮,又瞥了一眼大瓶:
“您是货主,自然您报价,谁都希望买的价格低一些不是?
唉!
地摊淘宝,不就是图个乐吗,货卖熟客,要是遇见不喜欢的,就算价格再低,人家也未必想要。”
说完偷瞄了一眼摊主的神色,感觉说到了点子上,又补充道:
“您老也别动气!
褒贬是买主,大瓶确实不错,我也不想避讳,看着有眼缘!
就是这个价格吧……?”
他面露难色,拉长了语气,把球又踢了回去,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行业,能少花一分是一分。
取出了一根大中华,递给了摊主,摊主接过烟,见他虽然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谈吐得体,少了一些年轻人的气盛与毛躁,自然多了一些好感:
“老弟说的在理,那我也不绕弯子了,跟你说实话吧!
大瓶不是我的,古玩店的朋友放我这钓鱼的,明白了吧。”
老者叹了一声,掐灭大生产,点燃了大中华:“唉,还得是好烟,不呛嗓子,明人不说暗话!
大瓶底价是一百万,不瞒你说,这个价格,我也嫌高。”
“跟你说吧,我就是拿它做个样子,拿碗卖猫呐……”
两人相视一笑,都在不言中。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还价了,如果没有这条冲线,我倒是真能出口价。”
破烂张轻轻放下了大瓶,眼神中有些不舍,奈何价格偏高,以当年的价格来说,这件棒槌瓶,不会超过三十万。
瓷器不同于别的古玩,品相很重要,一分品相,一分价钱,有冲线,有磕碰,那价格就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官窑器物,讲究的就是一个品相,官窑要以真,精,新,为收藏依据,这些都是他的“祖爷”师傅,亲口告诫他的。
一想起这些,破烂张不免一阵酸楚,姚老生前,对他恩重如山,在鉴定学方面没有一丝的保留,可谓倾囊相授。
又把“鹰眼绝学”赠给了他,让他的眼力突飞猛进,自成一派。
摊主见他放下了大瓶,并未多说什么,指了指其它的货物道:“要不你再看看别的东西
只要你能入眼,我都算你便宜,都是我在下面收的,肯定保真,这一点你放心。”
摊主虽然性子倔犟,但为人还算中肯,这一点“破烂张”能看得出来。
他把剩下的多半包中华烟,放到了摊布上:“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再转转…”
多说无益,因老人知道这是官窑,又是店主放的鱼饵,想捡漏,是不可能了。
方才那个卖黄碟的摊主,猥琐的凑了过来:“别听那个棒槌装腔作势,二货一个,啥也不是。”
“我看你才是棒槌,这一行藏龙卧虎,高人无处不在,别以貌取人,把你的黄碟卖出去才是真的,别像个八婆,哪有事哪到。”
老人言辞激烈,鄙夷嫌弃。
“我为了您好,怕您上当受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他妈说谁是狗呐?是不是皮子紧啦?”
这位老者早年混迹跤场,虽身材矮小,但体格健壮,一看就是摔跤的高手,黄碟小贩撇了撇嘴,讪讪离去……
“煎饼谷子,豆浆啦。”
一位中年大姨叫卖吆喝道。
“给我来一杯豆浆,”
破烂张递给了大姨两元钱,接过热乎的豆浆,喝了一大口,瞬间感觉胃里暖暖的。
因为低头喝豆浆,脚下没留神,不由碰到了一个纸盒。
“小心点!怎么不看路呐,毛毛愣愣的?”
一个戴着破眼镜的猥琐男,叫嚷道。
破烂张面色一怔,还以为碰到了古董,我去啦,这尼玛是啥,不免脸色一红。
这是一个卖性药的摊位,原来碰到的盒子,是一件成年人用的器具,苦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大哥,没注意!”
“说这没用,你看盒子都刮花了,谁还愿意要啊?”
摊主不依不饶,讹诈的意味明显!
“我确实没看见,那你说咋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