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告老还乡之后,皇帝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满腹经纶,在大殿之上高谈阔论的大学士了
“白岳,你曾在朝多年,不会不知道那登闻鼓是干什么的?”
“老臣知道”
白岳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跪在地上,眼神空洞,身上一丝的精气神都没有
“老臣今日敲登闻鼓,就是要告御状,为我女儿白秀及三个外孙外孙女伸冤”
白岳重重的磕了下去,抬起头看着龙椅上已然老迈的帝王
“老臣要告六公主兰心,谋害我的女儿,杀死了我三个外孙外孙女”
众朝臣倒吸一口凉气
“白岳,大殿之上,你敢信口雌黄”
右相跪上前来
“陛下,兰心公主虽然骄纵了些,但心地纯良,绝不会干出这种杀人的勾当”
说完转过头狠狠的看向中间的老人
“白岳,谁人不知你女儿是难产死的,那三个孩子生来体弱没能养的活,如何就成了兰心公主所害,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我女儿在世之时,兰心时常相邀,我女儿的遗物我全部都留着呢,公主所赠的胭脂水粉里面被混入大量美人俏的粉末,那毒渗入皮肤,以致生产之时毒发,气绝身亡啊”
“白大学士这话好没道理,闺秀们私下相交赠以胭脂水粉是什么稀奇事儿吗,而且美人俏乃是养颜之物,你空口白牙的,说是有毒便是有毒吗”
太子站上前来
“父皇,近日兰心与陆将军来往甚密,连街头小儿都知道陆将军心仪兰心,欲将其迎娶进门,白大学士莫不是觉得兰心占了你女儿的位置,所以才想方设法的想要污蔑她”
“太子殿下慎言”
陆老将军早就坐不住了,直接将其反驳回去
“明沉之心老臣不知,但老臣敢打包票,白岳绝不是那种偏私有坏心眼的人,更何况他也没说错,且不说兰心公主是否冤枉,我两任儿媳都死的不明不白,白岳只有秀秀一个女儿,对她的死因存疑,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便可随意攀咬吗”
“陛下息怒”
天子一怒,百官便知其心
“陛下,真相未明,你怎可说老臣是在攀咬公主”
“不是攀咬是什么,公主千金之躯,又受陛下的宠爱,你女儿不过一个寻常闺秀,有什么值得公主惦记的,杀你女儿,公主图什么?”
“图什么?太子殿下刚刚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吗?”
这是在说陆明沉与公主
“大胆,我北朝好男儿这么多,为一个克妻克子的陆明沉,兰心是吃饱了撑的吗?”
白岳丝毫不肯松口
“太子若真想还公主清白,何不将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卿,查个明明白白”
“白岳,你可清楚,若是查出是你污蔑公主,你会是什么下场”
太子冷笑一声
“北朝律法,污蔑皇嗣,轻则抄家流放,重则满门抄斩”
“哈哈哈哈”
白岳笑的放肆而又悲凉
“满门抄斩,我白家人都死绝了,就剩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怕什么满门抄斩”
白岳颤颤巍巍站起身来
“今日我来这,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如若不能为我女儿伸冤,老臣宁肯血溅当场,我去陪我的女儿去”
作势便要撞柱,陆老将军上前将他拦下,堂下混作一团
白岳大有破釜沉舟,不死不休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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