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妾还有个请求,希望太后准允。”李云裳道。
“讲。”
“臣妾恳请太后准允,让臣妾搬来慈安宫侍疾!”
“侍疾?你眼下怀有身孕,你就不怕沾了这晦气,让哀家这病症过给你?”
“太后,瞧您说的,您这儿啊只有福气,没有晦气!再说了,您这背上的病症,过不了人;就是这风寒,臣妾多注意着些,也是无碍的。况且,眼下太后只将实情告诉了臣妾,锦荣嬷嬷一个人伺候您,时日一长,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臣妾若是能来帮衬着些,便能同锦荣嬷嬷一起,将您伺候得更好,说不定呀,您这病症就全都好了。”李云裳道。
“哼,你倒是很会在哀家身上花心思。如此也好,眼下后宫没了皇后,哀家的嫡长孙也入了宗人府,剩下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也就是你的两个孩子了。你如今将事情做在前头,让朝中的大臣们都看看你的孝顺和贤惠,看看哀家的态度,于你和你的孩儿都是好的。哀家...准了。”寇太后道。
“臣妾谢太后准允!能侍奉太后,是臣妾的福分!”李云裳忙道。
“行了,既是要来伺候哀家,那你总归还是有些东西需要收拾的,有些事要交代的,这就回去处理吧,等弄好了,再来伺候哀家也不迟。哀家这儿,还有锦荣伺候着呢。”寇太后道。
其实若仅仅是收拾东西和安排事情,李云裳是用不着回去的,这些事情大可交代给含碧去办便是;可寇太后却直言要她回去收拾,想来定是寇太后还有些话要私下里给锦荣交代。
李云裳是个识趣的人,当即就告退了:“是,臣妾定当速去速回。”
李云裳转而又对锦荣道:“嬷嬷,太后这儿,就有劳你先伺候着了。”
“娘娘放心,伺候太后本就是老奴应分的事儿,老奴自当将太后伺候得妥妥帖帖的。”锦荣道。
李云裳走后,伺候寇太后背部脓疮的事儿就又回到了锦荣手上。
锦荣拿起团扇,坐到床榻边,将冰块上的凉气扇到寇太后的背上去。
“太后,您方才将什么都跟皇贵妃说了,您就不怕她日后为了三皇子和四皇子,违了您的意思?”锦荣担忧道。
“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哀家吗?哀家做事,什么时候儿将手上的牌全都扔出去过?即便是当初为了让皇帝坐上这位置,将哀家逼到了绝境,哀家也还是留着底牌呢。如今只是为了那些不中用的子孙,哀家就更得留些底牌了。”寇太后道。
“老奴也是担心。这人呀只要坐到了那位置上,考虑的也就更多了,到时候必然是会有所取舍的。”锦荣道。
“那些个效忠哀家的老臣里头,有些是奔着哀家这个靠山来的,可有些是原先受过寇家恩的。这受过恩的人,一旦动了报恩的心思,就必然是要将这恩报了,他才会安下心去的。这报恩的人啊,就是哀家最后的底牌。
那些帮着哀家做过事儿的大臣,多少都是有些把柄在哀家手里头的。哀家将这些把柄整理成册,遣人放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若是哪日用得着了,自会有人去找到你,到时候你便将这些东西取出来,交到那要报恩的人手上。剩下的一切,就自有那报恩的人去做了。
到时候,那些个见哀家不在了就不向着寇家的大臣,自会再度为寇家办事的。届时,就有他们,来制衡皇贵妃。皇贵妃若是想要她儿子的太子之位坐得安稳,想要她儿子这皇位坐得舒坦,就必须依着哀家的意思,保住寇家的荣华富贵与显耀!”寇太后道。
“太后英明!”锦荣这才明白,寇太后为何有如此底气跟李云裳摊牌了。
“锦荣啊,你跟了哀家也好几十年了。这几十年来,多亏了有你在哀家身边儿伺候,才让哀家省了不少心。哀家已经看开了,哀家这辈子也算是活够岁数了,也该早些下去陪先皇了。
你放心,哀家为你留着路的。哀家给你准备好了地产财帛,还有一些你用得到文牒,全都放在一个匣子里头,这匣子就放在爱家身下的这床榻里。对了,那里头还有哀家的一封遗书,到时候若是有人敢为难你,你大可将这份遗书交给皇帝,他自会保你平安。若是哪一日哀家薨了,你自行将其取出便是。”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