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皇后这对他画技肯定的话,楚玄这才展了笑颜,有了心思搁下笔同皇后说上两句话了。
“皇后怎么想起到朕这儿来了?”
“皇上,臣妾想着您这些日子耗费了不少心神,所以特意让人做了这具有清心宁神之功效的莲子百合麦冬汤给您送来。”
皇后故意避开了“李宛柔薨逝,皇上难过”不提,该成了“皇上耗费了不少心神”。
皇后边说着话,边示意翠喜将那药膳放到一旁的桌上去。
楚玄见了,从书案后出来,同皇后一起去到了桌边坐下。
楚玄拿起勺子用了一口,满意地点着头道:“嗯,不错。皇后有心了。”
“臣妾听闻皇上这些日子心烦气闷,时常在夜里醒来,想来也是难以安眠。皇上用了这药膳,可清心宁神,平心助眠。皇上若是用着好,臣妾就日日让人做了,亲自给您送来。”皇后道。
楚玄不言,只闷着头喝汤。
不一会儿,一碗药膳就全都用完了。
皇后见楚玄不说话,心里就明白了,楚玄这是不想让她日日送,不想时常见着她。
皇后也不自讨没趣,便不再提了,转而将话题引到了她今日前来的目的上。
“皇上可还记得之前臣妾给您提过的,给三皇子和四皇子分封一事?”
楚玄依旧是不言;皇后浅浅一笑,继续道:“皇上当时说此事还要再想想,不知皇上想得如何了?”
“皇后为何如此着急?”楚玄的脸上立时没了笑意,却也没添半分恼怒。
皇后没想到楚玄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愣怔了一瞬才干笑道:“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和江山社稷着想。孩子们眼看着就一日比一日大了,早些作出决断也是安定人心。”
皇后虽未明言,楚玄也知道皇后之意是在说,宫里的皇子们眼看着就都快到可立为太子的年岁了,这太子一日未定,宫里的皇子们一日没有个定性,这朝中的大臣们就多猜测一日,少不了就会暗结党派,这于国于君都不利。
可这些不用皇后说,楚玄也是心中有数的,又何须她来提醒?
楚玄不由得生出些不悦来,不想再同皇后说了,便起身走到书案边,意欲提笔完成未竟之画作。
可他却在看到李宛柔画像的那一瞬,忽地想起此前李宛柔对他说过的话来的:恳求他不要将楚瑾辰和楚赫宁遣往封地;就算无法改变,也再等上几年,待孩子们再大些了再做决断。
跟着,他又想起他曾对楚锦玉说过的话:眼下四夷骚动,边境少不了李氏父子镇守。
如此权衡下,楚玄猝然抬头看向皇后,冷声道:“瑾辰和赫宁未经世事,尚且年幼,等过几年再议吧。”
见皇后似是要张口转圜,楚玄忙拿话堵了她的嘴:“此事朕意已决,皇后休要再提。”说完,楚玄就低下头去,专心作起画来,不再看皇后一眼。
画了两笔,楚玄冷不丁地朝皇后扔来一句:“皇后若是无事,就回吧。”楚玄说这话时,依旧灭没看皇后。
皇后见楚玄如此决绝,心知此事楚玄已经做了最后决断,无从更改了;便只得作罢,起身回澜意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