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适时的向楚玄介绍道:“皇上,这位是兵部侍郎安道荣的长子,今年二十有四。当初容美人进宫伺候皇上时,他还在蒙学念三字经呢。”
楚玄笑着点点头,隔着纱幔朗声道:“好,好,好。安延俍,你自称臣,那便是有无功名在身了。朕问你,如今身负何种功名啊?”
楚玄此问一出,在座的公子儿郎们皆低着头偷偷地笑了起来,皇后的脸上也立时爬上了几抹尴尬;唯有在座的女眷和皇子们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见安延俍那边儿迟迟没有动静,刘和无奈地出声提醒道:“安公子,皇上问你话呢。”
安延俍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回皇上的话,臣...臣...臣现下还只是个...秀才。”
安延俍说到“秀才”二字时,声音小得蚊蝇;楚玄隔着些距离,自然是没能听真切。
“你说什么?”
“秀...秀才。”安延俍的声音又大了些,这回楚玄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了。
楚玄的脸立时垮了下来,尴尬、无语和嫌弃皆出现在脸上;但很快,楚玄就将这些情绪给抹了去,淡漠道:“坐吧。”
这安道荣一个堂堂正四品上的官儿,长子都二十有四了,居然还只是个秀才!再怎么不济,一个落地举人的功名总该是要有的吧!
这个安道荣,也该在长子身上的用用心,下下功夫了!
“是,皇上。”安延俍方才的意气风发全都不在,缩着头,忸怩不安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下,在场的女眷和皇子们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皇后和那些公子儿郎们会是这神情了。
安延俍是与大皇子楚允礼沾亲的,皇后又养着大皇子,这么一弄,皇后和楚允礼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幸而楚允礼是个纯孝善良的,见了安延俍这样,不仅没明着避开嫌弃他,还替他说一嘴以解围:“允礼听闻,舅舅极善吟诗作对,对投壶亦有不少心得。想来,舅舅定是与允礼一样,也偏科吧。”
楚允礼虽是为安延俍解围,可这话一说出来,在座的人窃笑得更厉害了,允礼不由得生出了一丝自己是否是害了安延俍的内疚来。
“你们都别笑了!难不成你们就没有不擅长的东西?”楚允礼忙道。
楚允礼这个举动虽显得有些笨拙,却是让皇后和安延俍都心里一暖:他们苦心要帮扶的人,总算是个值得的,没有看错。
“允礼!不得无礼。”楚允礼为着安延俍说的这些话让楚玄感到不快了。
楚允礼身为皇子,不该在这种场合明目张胆的为着某个人说话,尤其楚允礼维护的这人还是自家舅舅!
这般行事,要让别人如何看待他!?只会给人留下话柄。
说出去,都会说是“大皇子徇私,不顾事实,只会护着自家人”;这样一来,不仅不符皇家气量,还与他的将来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