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转变,从第二天去给晋华宫给文贵妃请安时,众妃嫔见到她时的态度就能体味出。
李云裳刚到晋华宫门口,还没进去呢,先到的妃嫔老远瞧见了,就赶紧迎了上去,又是行礼又是谄笑搭话的;甚至还将李云裳让到了最前头,簇拥着她进了晋华宫。
不知道的,还以为李云裳才是该坐在高处,受众妃嫔万福礼的呢。
李云裳入到晋华宫洛莺殿后,早就进到里头的妃嫔或起身福身行礼,或者坐着行颔首礼。就连毓德妃和娴贤妃也不列外。
这在从前,是不曾有过的。
李云裳对此,也些微惊讶。
这些人,有的真心想巴结;有的则是故意奉迎,好引得文贵妃忌惮和妒恨,对她心生芥蒂和不快。
所以说呀,后宫里的这些人,他们的言行是轻易信不得的。
你又怎能确切知道,他们揣的是何种心思呢?
果不其然,众妃嫔给文贵妃行过礼、请过安,刚落座,欣嫔就开始挑事儿了。
“嫔妾听闻,昨儿个李采女就被皇上赐死了,说是...李采女假孕欺瞒皇上,还妄图给皇上下药。这个李采女,往日可看不出来,她这么胆大包天。”
欣嫔说着莞尔一笑,话锋一转,指向了李云裳:“说到这个,嫔妾还等恭喜恭喜祯容华了。皇上此举,也算是为祯容华出了一口恶气。往后呀,这宫里宫外的人,怕是都要敬畏祯容华三分了。”
“岂止呀。往后这上赶着巴结的,怕是要把兰香殿的门槛都给踏破了吧。”出人意料的,温淑仪竟也表露出了不快。
按理说,如今这宫里谁好谁坏,温淑仪都会视若罔闻才是;可今日却不知怎的,又要重新掺和进这些争宠斗狠的事情里头来。
对于温淑仪的反应,欣嫔也是略微一惊,疑惑地看了看温淑仪。不过,很快她就将此事抛之脑后。
眼下的重点是祯容华,可不是失了气候又病恹恹的温淑仪。
“温淑仪说的极是。就哪儿在座的姐妹来说吧,不管位份高低,哪个见了祯容华不是毕恭毕敬的?哎呀呀,有那么一瞬,嫔妾还以为今日来的不是晋华宫,而是柒若宫呢。”欣嫔双目紧锁李云裳,讪笑道。
说完,欣嫔又看了看坐在上头的文贵妃。
她见文贵妃面色阴郁,便笑得更开心了。
李宛柔的视线在文贵妃和欣嫔之间来回移动,心中暗骂:这个欣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不明白着,说姐姐要取代文贵妃之位吗!好狠毒的心啊!
“欣嫔,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出口前可得好生掂量掂量。”李宛柔冷眼恨着欣嫔,曼声道。
李云裳却是不急不恼:“在嫔妾心里,除了皇上和太后以外,就只有贵妃娘娘才能让嫔妾心甘情愿的跪拜。所以,不管旁人的圣眷有多优渥,在嫔妾心里、眼里,都只有晋华宫和贵妃娘娘,是断然不会像欣嫔那般,经不起这歪风轻轻一吹。”
李云裳轻轻松松的两句话,不仅向文贵妃表了忠心,还暗戳戳道出了欣嫔的不是,骂她是个三心二意的“墙头草”。
文贵妃是个头脑清醒、脾性爽利的人。虽然欣嫔的话让她心里不舒服,但她却清楚得很,若是真受了人挑唆,那她就是十足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