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那边本嫔已经差人打点过了。以眼下本嫔的境况,不宜去哪里;明儿个本嫔就安排信得过的人带你出宫,去看看他吧。你若是有什么要带给他的东西,要交代给他的话,现在就会去准备,好好儿想想吧,省得到时候时间不够用。”
李云裳说完就朝着清儿挥挥手,示意她出去。清儿现在这般模样杵在她跟前,也只是给人徒增烦恼。
要说,她对清儿也算是够宽容的了。这在宫里当差伺候主子的,说句难听点儿的话,即使是家中老娘老父死了,也得把苦往肚里咽,顶着一张笑脸悉心伺候好主子;可从没有奴才拿话顶撞主子,给主子丧气脸看的。
清儿含着泪应了,即刻就回屋收拾准备去了。
羞辱完清儿,嘉常在就去了风禾殿找柔芳仪。
一进门儿,嘉常在就径直走向了软塌,随意地坐到了软塌上,伸手就去拿桌上的蜜饯吃。
她这作态,看得丹英直厌恶,烦躁地皱起了眉头。
柔芳仪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温和的看着嘉常在。
“嘉常在,柔芳仪还在这儿呢,您莫不是忘了什么规矩?”丹英不悦道。
嘉常在知道丹英说的是行礼的事儿,可她今儿偏生不想。
她心里还藏着怨呢。说好了是合作,怎么到最后,出头得罪人的事儿全都是她干的,柔芳仪到了,明面儿上手上也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凭什么?
嘉常在直觉略过了丹英的话,装作没听见,笑着对柔芳仪道:“要不说姐姐位份高呢,就连这屋里的蜜饯都比妾身屋里的甜几分。怪不得呢,姐姐是一点儿都不着急。这人啊,嘴里吃着甜的,又怎会知别人的苦呢?”
嘉常在这是话里有话呀。
“妹妹还真是沉不住气啊。”柔芳仪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我可不像姐姐,到现在都还是干干净净的。在猎场,既没能杀得了李云裳,也没能断了她的后路。最多,也就只是让她受了一场惊吓,被皇上冷落了而已。
可她肚里的孩子还在,终有能翻身一日。到时候,姐姐可以独善其身,我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怕是她第一个想到要对付的人,就是我!” 嘉常在道。
“原本这计划也是周密的,可谁知道她还贴身穿着一件金蚕软甲呢?她也算是聪明,知道猎场这种地方最是刀箭无眼。失手也就失手了吧,本想着能借助权令山的事,让皇上冷落婉嫔,也好为你我在皇上面前争取些机会。
可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红香。皇后倒是会寻机会塞人,正是皇上对这些人厌烦的时候,这个节骨眼儿将红香送到皇上身边去,她不得宠,谁得宠?”柔芳仪道。
“红、香。” 嘉常在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地念着红香的名字,眼睛里是满满的妒恨。
“难不成就任由一个奴才爬到我们头上去不成!?这个皇后,原本大伯是将我送进宫来,想让她好好儿扶持我的;没想到,她放着自己的嫡亲堂妹不扶,转头跑去扶一个下贱奴婢上位!” 嘉常在气得只捶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