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慵懒地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他们知道我从前得宠,初被软禁时,以为我能凭着从前的恩宠快快脱身出来;可时日长了,我不仅没出来不说,连丝毫有望好转的征兆都没有,他们自然就以为我是败了,所以也就无须对我恭敬了。
有这功夫,他们还不如多多巴结一下身在高位,又屹立未倒的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在这里宫里生存,更是!这也怪不着他们。他们还能惦念着送点儿烂菜来,已算是不错了。现在出不去,急也无用,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法子,怎么从别地儿弄些东西来。”
清儿和含碧听了李云裳的话,便都不再多言了,都一脸忧心地看着那桌上的烂菜发呆。
主子说的是最实在的,内务府的人深知,被软禁或禁足,又或者是直接打入冷宫的妃嫔,皇上一般是不会过问的,就算日后过问算起账来,他们也有的是说辞,也早就找好了靠山。
与其把精力耗在这些无望的事情上,倒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挨过以后的日子。
“清儿,那些菜,不管多烂,咱都收着。你按照坏的程度分开存放。先吃烂得最厉害的,把坏的地方去掉也是能吃的;好一些的就先留着。
以免咱们软禁的时间长,内务府的人就索性断了咱们的粮;要是真到了那时候,又没有别的法子能弄些吃的,那至少,咱们还有烂菜吃不是?” 李云裳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不禁笑了起来,似是在普通的闲聊打趣一般,一点儿都不像是在说一件攸关性命的事儿。
她是故意如此的,这样也好让含碧和清儿宽心些,不至于那么的愁眉苦脸。
日子已经够苦了,总该向前看,给自己找点儿光明才是。何苦又要让以后的事,来烦扰今日的自己呢?
自讨苦吃。
“诶。”清儿应了,即刻就去办了。
李云裳坐在屋子里等着清儿做好膳食;含碧在旁边伺候着手摇扇,一边给李云裳扇扇子,一边擦脸上的汗,她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
“含碧,别扇了。天儿热,你也歇歇吧。” 李云裳体恤道。
“没事儿,娘娘,奴婢不累。”含碧强颜欢笑道。
“累了就是累了,让你歇着就歇着。怎么?看我关了软禁,你就不听话了?” 李云裳故作严厉道。
“奴婢不敢。”含碧惶恐道,跟着就放下了扇子,按照李云裳的示意坐下歇息。
含碧刚坐下,李云裳和含碧就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儿,从厨房的方向传来,两人都禁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清儿…清儿这是在干嘛呀?咳咳,娘娘,您先坐着,奴婢看看去。咳咳咳咳咳……”含碧用衣袖捂着口鼻,匆匆往厨房去了。
含碧刚到厨房门口,就被厨房里传来的浓烟给吓到了,她赶紧跑到一旁的水缸边将衣袖弄湿,掩着口鼻,大声喊着“清儿”,朝厨房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