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杨素娟来看诊,吃了药调补,身子好多了,原本是想着彻底好些再要娃,没成想今年一月多的时候就诊出了喜脉,一家人又惊又喜,也有些担忧,问了孙大夫,他说也没大有事,就是得多注意身子,不能累着。
刘家人照看的好,这好几个月也是安稳过来,就前两天刘大富带着杨素娟去镇上一水道观求母子平安,再请来云道长看个诊,也是不巧,来云道长不在,就道一和道二在。
道一的医术还是让不少人信服的,毕竟他已单独坐诊快两年了,胎儿一切安好,没什么不妥。
道二虽年纪小,但卜卦看相很准,他在道一看完诊后对刘大富说别让杨素娟出门,容易出事。
这话要是来云道长说刘大富肯定信,但瞧着矮墩墩的道二背着小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学着来云道长的样子瞎说,就没在意。
没成想还真出事了,回刘家村的路上,碰上村里向来和杨素娟不对付的妇人,两人见面不善,讥讽着就骂起来,还动了手,刘大富虽护着,可也不好碰女人,毕竟对面那妇人也挺着肚子呢。
还是后赶上来的那妇人的丈夫把人拉走,可她嘴里骂的话实在过分了些,给杨素娟气的不行,这会儿身怀六甲,正是情绪不稳的时候,气性上来,肚子就止不住的疼。
好不容易回了家,想着躺躺就行,但是折腾了一宿还是不行,原本他们想着清早就带她来孙大夫这里看,可清晨那会儿又缓和些了,便想着等等看,若是不疼了也就不用花钱看诊。
结果吃了晨饭杨素娟走走消食,突然被路边树上掉下来的蛇吓了一跳,后退时崴了脚给摔了,然后下腹的血就流不停了。
林秋霞让大孙子赶紧去地里叫爹和爷爷,两人回来就抬了木板把人送过来,血流多了,路上杨素娟就昏过去了。
如此徐清月心里就有数了,进门前,她还同刘大富说了句:“刘家大哥,那道二道长虽年幼,却颇有本事,他对你说的可真不是胡话,你也是小瞧了他。”
“这回治好,可记得别让嫂子再受着惊吓,这会儿月份还不够,不会早产,若大了些,可麻烦了,嫂子身子有亏,早产容易血崩不止,极有可能一尸两命,可得上心。”
这话让刘家人听得心惊,就今天这出血他们已经吓得不轻,一尸两命更是骇人,他们哪里还敢掉以轻心,想着日后可得好生照料。
知道是心惊气郁又摔了,徐清月也就知道如何施针救治,两刻钟后,杨素娟虚弱的醒来,吴桃红给喂了红枣水,亏损了不少血,可得补补。
徐清月开了药方子,从药柜里抓了药,总共五副药,是补血安神的,生气这种事得自个儿控制,孕期女人身子特殊,容易情绪跌宕起伏,但也没药可治,只能尽量放宽心,别惦记糟心事。
杨素娟醒了,吴桃红徐清月还有林秋霞帮着杨素娟穿好衣裳,沾了血的她们自己带回去,这一身换的是吴桃红的旧衣裳,因为穿的久,撑的宽大,也正好能让杨素娟穿下。
刘家人对徐清月千恩万谢的,她摆摆手表示医者之责罢了,也只象征性的收了少许诊费和施针的费用,草药费就给吴桃红了。
临走前徐清月给林秋霞说了说药如何吃,近期吃哪些东西补补,还着重告知杨素娟若是想要这个孩子可不能再生一丁点气了,不然就算生下来,孩子也容易天生病弱,极有可能一辈子当个药罐。
杨素娟苍白着脸后怕的点头应是,如此再无他事,徐清月就同吴桃红道别往家走,回去换衣裳,施针时衣袖前襟也沾了血污。
徐清月觉得她最近也该去找道二算个卦看个相,或者出门前一定看看黄历。
在远离村中心,往陈家去的荒凉路段上,瞧着几年过去,依旧是旧德行的黄达,徐清月真想选择无视,她这下山还没好好歇过来,还没筹备着给他下药,这会儿也不想有什么交集。
但是本性这东西真是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