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盛夏快要到来。
六月初始,德国总是阴沉沉的天也开始变得蔚蓝,结束了漫长的阴雨季,连吹在脸上的微风都使人清爽无比。
盖勒特正站在一条挂满了各种肖像的走廊里有些出神。
这座隐匿于巫师界的巴洛克式宫殿是家里的巫师们依据曾经维特尔斯巴赫王朝的夏宫-宁芬堡所复刻而成的。
而不管是宁芬堡还是新天鹅堡,早在战争结束后就已经充公。
少年的嘴角挂上了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巫师血脉却源自于麻瓜的鲜血,盖勒特站直了身子,他看向了第一幅古老的刻画。
奥托一世,1180年。
这可真够久远的,那时候连霍格沃茨也才建成不久吧,盖勒特奇怪的想到。
他沿着数幅镶着金边的画像走过,这条过于长的走廊甚至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在一幅清晰的肖像面前停了下来,或许是家族的巫师施了魔法,这幅肖像居然动了起来。
盖勒特默默的看着里面的青年。
灿烂的淡金发,雾蓝色的眼睛,与之前肖像里身着红色军服的人不同,这个青年则披着金红色的长袍。
他的视线移向了雕刻在镀金上的字迹。
Prinz Ludwig von Bayern。
1843-1900。
盖勒特挑了挑眉,对于巫师来讲这个年纪可真是英年早逝了。
“你在想我为什么死的那么早吗”画像中的青年忽然开了口。
盖勒特愣了下,不过画像能说话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没等他回应青年又道。
“因为动乱,因为战争,最终还是走向了我所预言的未来”
“你没想过改变吗”盖勒特淡淡的开口。
“巫师不可参与麻瓜战争,即使我曾身为王储,但所能做的只有保全王室的血脉”
“规则都是人制定的,与其遵守规则不如当制定规则的人”
青年忽然顿了半晌,接着快活的笑了起来“看来他们说的没错,家里出了个不得了的小子”
“你还是继我之后家里的第一个先知,小路德维希”
“我可不想继承你的名字”
盖勒特不咸不淡的说,最后看了眼肖像转身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青年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一番言语而生气。
“血脉并不会影响你成为一个伟大的巫师”
略显严肃的声音在回荡在整个奢华精致的长廊之中。
盖勒特加快了下楼的脚步,他讨厌束缚,这一切只会让他觉得是一种负担。
如果是上一世的自己,他早就不顾一切的离开,就像无数次所做的那样。
就连在那个雷电交加的盛夏雨夜,他也可以抛下曾经的所有。
但这段时间以来,盖勒特有些难堪的发现,他做不到了,他的世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一个人,而进入了太多的东西。
金发少年定了定心神,向宫殿另一侧的书房走去。
他得给阿不思写封信了。
这有些太久了,从自己离开伊法魔尼已经过了三个月,而且或许这个时间他们都结束了学年交换回到了霍格沃茨。
盖勒特来到了位于宫殿四层的书房,这个书房是他到这里以来除了卧室待的最久的地方。
经典的巴洛克式的装修与布局,各种看上去就很精致华贵的摆件与壁画给了他一种纽蒙迦德的熟悉感。
少年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挥手召来了牛皮纸与羽毛笔,在粗糙的信纸上向自己的恋人娓娓道来了这离奇的一切。
盖勒特不停的在纸上写写改改,又暴躁的揉成了一团扔在角落。
他无比的觉得阿不思知道了自己是麻瓜的后代一定会好好的嘲笑他。
就像基希曾经说的那句中国古话。
天道好轮回。
最后坐了半晌盖勒特还是重新拿过了一张牛皮纸,简短的写了几句折叠好。
在安东尼奥飞来以前他又打开抽屉拿出了四张裹着黑纱的折叠卡片,上面已经用规范的英语写好了一些字迹。
盖勒特把卡片翻了过来,在雕刻着族徽的下面写上了致阿不思邓布利多,接着他看向了另外的三张卡片。
少年斟酌了一会分别写上了:
House of the Black
House of the Potter